“但是我不确定这样的稳定能持续多久,我曾经神经质地时时刻刻想要知道你在哪裡,和谁一起,做什麽,你之前经历的那些……骚扰,可能会在未来某一天再次出现,甚至更严重。”
“我可能会嫉妒和你关系要好的所有人,可能会使用偏激的手段争夺你的注意力,可能会疑神疑鬼,钻牛角尖,做出让你困扰或者生气的言行举止。”
江独慎像是一个自白的犯人一样,将自己的不堪和僞装一点点剖开,最后又似乎是害怕被“加重处罚”一般急切地追加:“但是我有信心能够控制好,也会采取必要的预防措施。”
“当然,这也隻是我一人之言,你有理由怀疑可信度,所以我准备好瞭这些材料,你随时可以去找权威的心理医院或者机构鉴定和评估,我会配合提供所有信息,如果你不知道该怎麽联系上那些机构,我可以让陈德鸣给你推荐。”
“明朗,我希望你重新审视和我在一起,更准确来说是和一个bpd患者在一起这件事情,在你得到明确结论前,我不会催促你做决定。”江独慎顿瞭顿,然后抬起黑沉的目光直视明朗——、
“但是,一旦你做瞭决定,我不允许你后悔。”
说完,男人紧抿著唇绷紧下颌僵坐在那,仿佛在等待明朗宣读自己的最终审判。
然而明朗没什麽反应,隻是愣在,脑子裡还在消化刚刚从他慎哥嘴裡听到的那些话。
时刻想知道我在哪……嫉妒……争夺我的注意力……
“这听起来可真诱人。”他自言自语般呢喃。
“?”江独慎看这年轻人一副神游太空的样子,好像没认真听进他说的话,顿时有些气闷,不由地端起瞭江总的架势,蹙起眉轻斥:“明朗,我很认真地在跟你说这些。”
明朗回神,看到人生气瞭,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他长臂一伸把人搂进怀裡,江独慎绷著脸推开,明朗也不勉强,顺势后退一些看著人笑道:
“我也很认真地听清楚瞭,你说你超级无敌喜欢我,但你嫉妒心和占有欲特别强,而且很害怕我有一天会不喜欢你瞭,就想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煞有介事点头:“都清楚瞭,明白瞭,我都答应你,一切都依你,啊。”
江独慎被这些话说得耳尖发红,觉得这小子又在鬼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但又说不出什麽来反驳。
虽然似乎哪裡不对劲,但好像也没有错……
他有些恼羞成怒,板著脸把文件拍进明朗怀裡,色内厉荏:“你拿回去认真看,我没和你说笑。”
明朗接过放一边,又想“动手动脚”把人往沙发裡挤,江独慎叹口气,用指关节轻轻敲瞭敲茶几桌面,唤回他的注意力。
“明朗,就像你永远为我留有拒绝的馀地一样,我也永远为你保留拒绝的权利……”
“嗯嗯嗯,我知道。”明朗敷衍地打断,一脸吊儿郎当。
江独慎本是用心良苦,甚至强迫自己说著违心之言,没想到这小子毫不领情,竟还嘟哝:“都不知道你是这麽唠叨的人……行瞭别矫情瞭,过来给我抱抱。”
被吐槽矫情的江总一噎,差点没憋出内伤,他活这麽三十几年还没有谁敢说他矫情。
这人怎麽就……怎麽就这麽欠呢?
江独慎自己生瞭会儿闷气,却也很快释怀:也是,明朗从不会按他想的来,他永远都是最惊喜的“计划外”。
“快来抱啊,别害羞嘛慎哥!”明朗还恬不知耻地扯出一抹不正经的笑,“你说这麽多,我就听出一个意思——你喜欢我,既然如此,今天就是我们正式交往的第一天,快来给你新鲜出炉的男朋友一个抱抱和亲亲!”
江独慎实在没辙,内心最后纠结瞭下,终于放弃给明朗灌输“和bpd患者谈恋爱极具风险”这个观点,卸下心理重担后,他深深地吁瞭口气,僵硬的肩膀松瞭下去,才发现原来自己这麽紧张,那些自欺欺人和自我怀疑压得他快喘不过气。
紧抿的唇终于微啓,洩出轻轻的叹息,然后缓缓勾起淡淡的弧度。
明朗看到后也加深笑意,眼裡亮光更甚,他尝试性地拽瞭一下江独慎的手,带著催促和暗示的意味。
这次,男人不再无视或者推拒,顺著那个轻柔的力道往前倾身——
炽热的呼吸交融,两双唇缓缓相贴。
正式和江独慎确认关系后,明朗每天都处于“我有老婆瞭”的嘚瑟心态中,逢人都想象炫耀一下自傢对象多麽优秀多麽可爱又有多麽黏他,做出的各种魔幻行为包括且不限于:
在辛承宇约他撸串时微微一笑道:“我今晚要烛光晚餐,哦顺便一提,是我老婆亲自下厨。”
和几个兄弟打游戏时接到他慎哥电话,直接开自动挂机并留言:我老婆打电话来瞭,不好意思挂下机哦~
在公司同事提出想要给他介绍女生时,他一脸害羞道:“我有对象瞭,而且应该很快结婚。”
……等等。
总之,以辛承宇的话来说,就是“要多骚有多骚”。
被明朗屡次挂机导致连输几场积分一泻千裡的兄弟们也一个个对他“恶言相向”,但明朗毫不在意,毕竟他是有老婆的人瞭,面对这群单身狗,他需要给出更多包容和慈爱。
另一方面,江独慎也在和明朗确认关系地第二天约上陈德鸣去瞭蒋逸的小酒吧,并且一本正经地告知两人,自己恋爱瞭。
“……?”蒋逸一脸懵逼。
陈德鸣被一口酒呛得死去活来,好不容易缓过气,一脸古怪地盯著自己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