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天黑,站在后面的一种轻骑并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只有殷化行和几名副将看得惊诧不已。这个距离普通人就算是把箭射到目的地就比登天还难,他竟然一次要射出三枚箭。草原上的风很大,众人甚至听不清箭矢离弦的声音,只看得到三只箭矢乘风而去时,银色箭头的虚影。下一刻,距离他们二里开外的地方忽然火光冲天而起。哨兵先是一愣,随后大喊道:“有人袭营,快去禀报大汗。”与此同时,殷将军已经带着他的轻骑一拥而上。胤祐扔在原地站着,又接过三支箭,先点燃左侧,再点燃右侧,火焰借着风势很快就连绵的烧了起来。骆驼受到惊吓,纷纷站了起来,挣扎着想要逃跑。奈何,它们被牢牢地绑成了一个圆环,想逃也逃不了。只能看着火势一个传一个,越来越大,很快就将整个“驼城”烧了起来。此时,殷化行已经率领轻骑赶到。一马当先冲进敌营,先砍倒两名哨兵,而后,攻入地方营地,厮杀起来。胤祐看着不远处热闹的景象,只是扬了扬嘴角,自言自语的说了四个字:“不长记性。”说着,他就拉了拉缰绳,驱使着小白龙向远处跑去。噶尔丹的部众现在本就是强撸之末。看起来还有一战之力,在火攻加突袭之下,其实经不起殷化行带人冲一波。抵挡也仿佛只是做做样子,很快,逃跑的逃跑,投降的投降。曾经叱咤天山南北两路的准噶尔劲骑,如今溃不成军。殷化行才不管那些投降或是殊死抵抗的士兵,直奔中军大营而去。可他仍是来晚一步,里面空空如也——噶尔丹根本没有露面,早就夹起尾巴跑他娘的了。殷化行瞪着眼,暴躁的骂了句脏话,吩咐他的副将:“带人给我追!”现在追那可不一定能追得到,噶尔丹狡诈得很,早就给自己安排好了逃跑路线。仍旧是那老一套——边跑便放火。此时,就算没有几万蒙古铁骑,没有子民和牲口,甚至没有了老婆孩子,噶尔丹依旧怀着满腔希望。他身边还有五十名亲卫,以及一个他最信任的人。他坚信,只要自己还活着,就总有一天,能夺回属于他的东西。“大汗,你已经逃跑了两次,事不过三啊。”这里是草原,四周空茫茫的一片,怎么会有如此清晰的人声?噶尔丹朝身后看了一遍,警惕的询问他的亲卫:“是谁在说话,是谁?”“是我。”声音并不是从人群中传出来,而是从远处。远处?众人脸上立刻浮现出惊惧的神色,四下里张望。终于,噶尔丹发现,在他左边远处的一个小小的山坡上有一匹白马,马背上还有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身后的披风在狂风中翻飞,像是一面招展的旗帜。少年的身后正好有一轮红日破开云层,缓缓上升。远远看去,将他的白马和白衣都染成了朝霞的绯红。“这都过去七年了,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难怪被亲侄子逼得无家可归。”这话说得真是戳心窝子,噶尔丹这么个五十多岁,当过活佛、又开疆拓土,一统漠西蒙古的大汗,竟然也沉不住气,恼羞成怒:“你是谁?”胤祐听完就笑了:“你竟然不认识我?”下一秒,胤祐就驱马从山坡上冲下来,停在了距离噶尔丹几十丈开外的地方。噶尔丹身后的亲卫立刻举起了手中的火枪,对准来人。虽然他只有一个人,还是个从穿着到长相都十分文雅的小公子。但他一人一马往那儿一站,莫名让人感受到了千军万马的气势,没人敢妄动半步。这时候,有人在噶尔丹耳边说了句什么。他才恍然大悟:“我的探子说费扬古军营里有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是大清皇帝的七皇子,想必就是你吧。”胤祐点点头:“是我。”噶尔丹忽然大笑:“你敢只身前来,想必功夫不错。”胤祐不怎么谦虚的笑了笑:“凑合,杀了你应该问题不大。”“放肆!”这话是噶尔丹身旁那个年轻人喊的,他看起来比噶尔丹还生气。胤祐看了那人一眼,感觉十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噶尔丹挥了挥手,让那人闭嘴。“你功夫再好,躲得过子弹吗?”他指了指自己身后,“躲得过这么多子弹吗?”胤祐摇头:“躲不过。”“放心,我不会杀你。你自己送上门来,我绑了你这个皇子去跟康熙皇帝谈判岂不更好?”“绑了我去威胁我阿玛?”胤祐皱眉,“皇子又怎么样,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皇子,十好几个。不出意外的话,我阿玛以后还能再生十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