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进来?”他问。“那个……”灵曜挠头,“我是来找你说正事的。”宋逸云不再等她,端起茶杯自己喝了一口,“不借。”过了好一会儿,灵曜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为什么不借?”“这么长时间没见,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别的以后再说。”灵曜急匆匆道,“魔族每次一有什么动静,最后闹出的乱子都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你……”“你别插手。”宋逸云说,“回去吧。”气氛因他冷硬的语气而变得极其尴尬。灵曜知道宋逸云是个说一不二的脾气,偏偏她自己也是个拉不下面子的。就这么僵持了一盏茶的工夫,竟然谁都没再开口。最后灵曜气得拂袖而去,殿中也没传出什么动静。看这位脾气素来暴躁的战神怒气冲冲地出来,门两边的侍卫也只是低着头道句“恭送”,淡然的模样在此时的灵曜眼里已经变味了,总觉得他们已经提前知道了什么似的。走出去百米远,灵曜还是忍不住回头瞪向这云雾缭绕的玄霄玉府。才刚捏紧拳头,就有一个声音从旁边花丛传出,“灵曜上神,借一步说话。”灵曜微微眯眼,却还是不能在花枝和雾气的遮挡下看清那人的面容。“你是谁?”那边答非所问,“你想知道清元大帝为什么不肯出兵吗?”“正因为受了偷偷回到天族的玉狐挑唆,我们灵曜上神才会一气之下大显神威,顷刻间就把一半的玄霄玉府砸成废墟。虽然这也不是第一次……咳,但毕竟是以天帝的名义派去的人,天帝面子挂不住,究其责任,决定贬她下凡六十年。这才有了清元帝君求情、玉狐趁虚而入、灵曜上神失去记忆……”陆寻真刚睁开眼,就看见宽袍大袖、仙气飘飘的天枢摇着一把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折扇,以说书先生的口吻讲着她梦里的旧事。看这架势,如果手边有什么长方体或是成块的东西,他可能还会抓起来当醒木拍一拍。她不由怀疑自己梦到的这些东西都是顺着他的思路来的。天枢讲得来劲,他唯一的听众张千珏也很给面子地没打岔,只撑着脑袋看他。以陆寻真对张千珏的了解来看,这样的眼神,分明是在看即将入虎口的羔羊。“真有这么大胃口?”陆寻真又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了。两人都没注意到故事的当事人醒了。张千珏还抓住一个要点,“不对啊,他们既然一起经历过生死,按理说感情应该很深厚,为什么会被挑唆?”“你也不想想,都多久没见了,觉得对方变得陌生也不奇怪。两人又都是那种死鸭子嘴硬的,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肯问一句。先看灵曜不提玉狐,再看清元帝君本来是想关心她、让她别插手,又硬是要用那种语气说出来,你就知道他们两个有多犟。”天枢说着幽幽叹气,“我也是没想到最后这傻子还真掉进了魔族的陷阱……”“这傻子”干咳一声,天枢才一个激灵看向她,“哟,醒啦?”“我们还在玄清堂吗?”陆寻真问。天枢晃着折扇,“那不然能让你去医院吗,万一查出你有条狐狸尾巴,该怎么跟医生解释?”“确实。在医院的话你估计也早被抓起来了。”陆寻真说着看向旁边星星眼的张千珏,“这位朋友,能不能从失了智的状态中出来一下?”“啊?”张千珏似乎还有点懵,“哦,你没事吧?”“你没事吧?”陆寻真也这么问。“我有事。”张千珏说着就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跟你在一起也太委屈了,先是被你的阴阳眼搞得心神不宁,又是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说我是嫌疑人的朋友,最后还被鬼附身……我这精神损失费你倾家荡产都不够赔。”“……她怎么进来的?”陆寻真转头问天枢。“宋逸云那兔崽子带你溜走的时候不是把她落下了吗,我就只能拖着她过来了。”天枢说,“还好她四柱阴阳相济,魂重命硬,才没被玉狐的妖气和那个寄生虫影响。”“那你看她适合修仙吗?”陆寻真半开玩笑半认真。“干什么?”天枢很警觉,“你想让我走宋逸云的老路?你做梦。”张千珏竟然没反应过来这两人在说些什么,关注的重点反而偏到了一边,“你再说一遍,你怎么把我弄过来的?”“拖过来的啊。”天枢毫无求生欲,反而有些莫名其妙,“不然还能怎么样?抱过来?请过来?抬过来?”张千珏一把夺过天枢手中还在晃着的扇子,收起来后就往他头上招呼,“我说我裤子鞋子怎么脏成这样。你知道这身有多贵吗?我长这么大还没人这么对待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