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再满上一杯:“那便提前庆贺。”
“哈哈哈,来来来。”
几杯过后,苏策道:“说起来,我家那兔崽子前几天来看过我,我总觉得他奇奇怪怪的。就像……”
苏策捧着酒杯想了半天,一拍大腿:“就像便秘一样。”
“我看不下去了,叫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摆出一副便秘脸叫人看了闹心。他就问我当初叫我陪着小主子是不是就得保护小主子听小主子的话,我说当然,然后踢了这小崽子一脚叫他别整天想东想西,做点正事。”
“好家伙,这一踢把人踢没了。这两天都没见到他,连登基仪式也不来,真是反了天了。”
小主子指的是陆岭,苏策的儿子便是苏宣。
苏策环顾大殿,还是没见到这两人,便问:“这么大的事岭儿怎么也没来?”
整杯饮尽,陆凡道:“我叫他回通州了。”
苏策被酒辣到似的搁下酒杯:“要我说,他这次去扬州是有功的,你就不该罚他,就叫他留在京城学习些国事政务,这大齐最终还是要交到他手上的。”
“正是因为大齐要交到他手上才容不得他这样。”陆凡正了神色道,“我们没有办法,他却不该趟这浑水。”
“杀手头领,若是传出去,史书该如何写他?后人该如何骂他?百姓该如何服他?他甚至还胆子大到闯到扬州去刺杀大梁朝臣和皇上,难道不该罚?!”
在苏策面前陆凡没什么好隐藏的,几杯烈酒下肚,陆凡心中郁气翻涌,说出真心话。
苏策也懂,叹息道:“那小崽子何尝不是这样,只是叫他陪着岭儿,结果他和岭儿一起胡闹。”
“但是事已至此,我们做长辈的自然多担待,孩子也是一片心意。”
当初知道这事后,苏策只是罚苏宣在地上跪了几个时辰,转头两父子便好了。但陆凡对陆岭,苏策还是认为有些苛责太过。
“多些耐心吧。”苏策道。
满堂歌舞升平,欢声笑语之中,陆凡并未直接回答苏策好还是不好,他只是模棱两可的回了句“再说吧”。
像是一首曲调,先起调,后高潮,再结尾一样,这场筵席经过一个多时辰后也逐渐到了尾声,有那喝多了的人已经在堂上睡了过去,呼噜声夹杂着音乐声、碰杯声中,陆凡叫停了舞乐,表示筵席就到此为止,众卿可以回去歇着了。
舞乐停,舞女纷纷退场,苏策大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他在军中待久了,这些香得腻人的脂粉气他是真的闻不惯。
睡着的被喊醒,举杯的搁下杯子,众人最后呼了一声万岁便打算离开,有那离门最近的先一步跨出门槛,却被守门的禁军拦住。
那禁军倒是客客气气,只问:“筵席完了吗?”
这人原是大梁的朝臣,本就刚入大齐,自然小心,虽然迷迷糊糊摸不着头脑,但仍然回答:“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