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段时间刘栖还是经常来找庞星,但是不她知道为什么温延像是吃了枪药一样,态度变得非常差,她一度以为温延想要反对这门婚事。庞星这边则是整天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那一天,他期待那一天,却又恐惧那一天。七日后,那天终是来临了。凤冠霞帔我叫庞星,我是个男人,但是今天我就要出嫁了。一大清早就被阿雯拉了起来,我还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眼前的男人就兴奋地在我床前催促着我起床。他把我从被窝中捞了出来,硬生生给我套了一件外衣,说我得赶紧起床梳妆打扮了,不然就会错过吉时。门外等着的师傅,还有两个师姐在确定我穿上外衣后也走了进来,两个师姐都笑吟吟地看着我,师傅表情则是很平淡,可能还是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吧。我摸了摸因为刚睡醒还乱糟糟的头发,呆呆地站在窗前,窗外透进了淡黄色温暖的阳光。我被道喜的众人环绕在中间,一瞬间有了点不真实的感觉。想起在福利院时自己还是一个孤儿,长得还没有同龄的男生那样高大,从小就被三个长得壮硕的孩子欺负。但我胜在跑得快,他们来打,我就跑,等到老师来了我就跟在后面溜回来。那三个孩子那我没什么办法,他们只能气得牙痒痒,可是后面院里新来了个小女孩。新来的那个叫刘栖的小女孩娇娇软软的,对谁都很有礼貌,什么事都学又快又好。我在福利院里就是个大家都可以欺负的人,别的孩子都慑于那三个孩子的武力,有意无意地排斥我,但是新来的女孩她不知道。她对我很礼貌,我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被尊重的感觉吧,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小小的我还不知道“士为知己者死”那句话,但那时候让我把周末院里发的旺仔分给这个女孩我都愿意。院里也只有这个新来的女孩不知道院里孩子们的“圈内”情况,她不抵触和我一块玩。我也藏着私心,没跟她说。这女孩学什么都快得惊人,院长还亲自表扬过她,说我们这批孩子里这个女孩最有希望考上大学。在当时的我们的眼里,院长的夸奖就是能拿到的最高荣誉。树大招风,这女孩也被那三个孩子盯上了。福利院里的孩子都是非常排外的,如果不能被他们认定为“一伙人”往往过得不会太安逸。显然,和我走的太近就不能成为他们的那“一伙人”。很快麻烦就找上了那个女孩。梳子划过长发,扯到了缠住的发丝,微微的阵痛将我的思绪又拉了回来。我不知何时已经被阿雯按在了梳妆台前,阿雯已经帮我把嫁衣穿好了。嫁衣很漂亮,是一种类似于秀禾服的形制,艳红的基底上盘着几羽凤,这个世界女子为凰,男子为凤,收袖处还秀着几朵金色的祥云。穿在身上没有很娘,很中性。我认为美中不足的是腰部收得太紧太贴身,但阿雯却捂着嘴坏笑,说我不懂。阿雯为我上好妆之后便开始为我整理头发了,我脑袋不能动,就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我本就长得阴柔,略施粉黛之后整个人就雌雄莫辨了。我满意地看着镜子中自己的月眉星眼,眨了一眨眼。再一看镜子中的人变成了一个整张脸都被打成了猪头的少年,他也眨了一眨红肿的眼。他鼻青脸肿,但还傻呵呵地笑着。因为有个温柔漂亮的女孩站在一旁给他上着药。那时刘栖被三个坏孩子盯上了,一次下午自由活动,她和我被拦在了活动室里。她是无辜的,如果不是和我走得太近,那些孩子不敢欺负被院长点名表扬过的刘栖。以往他们来找茬我就跑,躲起来,等着老师来。但那次开始我不跑了。我勇敢地扑了上去,以一敌三。从来没反抗过的我突然主动进攻,让那三个孩子中被我攻击的那个没反应过来,被我一拳打退了几步。然后我就被反应过来的另外两个孩子按在了地上打,刘栖吓得呆站在一旁不敢出声。三个孩子打满意了就走了,女孩蹲到了我身旁,帮我拍身上的脚印和灰尘。我突然觉得没那么痛了,她没嫌弃我,没被吓跑。这件事我记得很清楚,多年后我还经常拿出来和刘栖吹牛,说我从小一打三,刘栖那时那么小应该不记得当时具体的情况了。因为她总是附和着夸我厉害,和别人吹牛时我还喜欢拉着刘栖佐证。来到这个世界后,初到无碍山矿场时我还跟阿雯吹过这个牛,不过他却不怎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