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安稳的睡颜,虞光只觉自己那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回了平地,一直紧抿的唇角微微松开。他为她整理?了一下?鬓角乱发,目光越发温柔。凝神香温和的香气不知不觉地蔓上了他的皮肤,脑中昏昏沉沉。正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陛下?,人已经押过去了。”营地里灯火通明,周围守备重重,将营地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严严实实;不知情的随行大臣都被限制在了自己的营帐中不得外出,忐忑不安地听着营帐之外的动静。昭玥被人关押在自己的营帐中,随行的翠玉被左蔚然手下?的士兵击杀,身首分家?,尸体在虞光的授意下?特地没有被清理?,放在营帐里,鲜血将一半的地毯都染作?绛紫色,散发着阵阵腥臭。面对着翠玉的尸身和这人间炼狱般的景象,昭玥却像是恍无所觉,表情宁静地为自己掺上了一壶清茶,在桌前细细地品味着,只有游移的目光和满布冷汗的后背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忽然帐帘被人拉开,一股冷风席卷着山间草木的香气吹散了帐内浓厚的血腥味。一身单衣的昭玥不由打了一个哆嗦,抬头移开,是一脸阴沉的虞光。“陛下?……”她笑了笑,声?音故作?镇静,“深夜来访,可要喝杯茶、”虞光冷笑一声?:“不必了,孤来看看皇姑,顺便为皇姑带了一位熟人来。”他话音刚落,五花大绑着的虞明便被左蔚然推搡进了屋,踉跄的步伐失去平衡,一头栽在了地上,正巧摔在了翠玉的尸身边。一阵浓厚的血腥气冲进了他的鼻腔喉咙,脸上身上沾上了冰冷黏湿的东西,他挣扎着抬头却恰好对上了翠玉死不瞑目的双眼?——一声?尖叫,他挣扎着身子匍爬退去,却直直地撞在了左蔚然的脚边,又被左蔚然一脚踢开。翠玉的尸体横躺在地,尸身已然僵直,皮肤青白?,一双无神的双眼?泛着死光,直勾勾地看着他的方向,似是下?一刻就要将他拖至地府。他吓到失声?,仰身躺在浸血的地毯上,只觉一股温热在他双股之间蔓延而出,他惊慌失措地低头,瞧见?裆下?一片湿痕。狼狈不堪的模样落入昭玥的眼?里,她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陛下?这是何?意?”虞光挑眉,踱步走?到她面前:“皇姑与虞明勾结多时,今日孤发善心让你们母子相见?,黄泉路上也有人相陪。”他声?音里满是戏谑,转身瞟了一眼?像是一摊烂泥一般躺在地上的虞明,嘲弄之意不言而喻。这对母子,机关算尽太聪明,终是将自己送上了绝路。昭玥原本握着茶盏的手猛然一颤,茶水落在了单衣上,化作?深色的斑点。“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皇姑还?真当这天下?人都是傻子不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您和先王做了败坏人伦之事,留下?虞明这孽种,先害死了先王后,又逼死了我母妃,也真是不怕报应……”虞光的唇角扬成一个嘲讽的弧度。当初他母妃就是无意间发现了这个龌龊秘密,才被昭玥联合虞明害死了,而虞崇自始至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默许了昭玥的做法。“这种荒唐指控,陛下?可有证据?”昭玥不敢去看不远处的虞明,垂下?眼?目故作?镇静地质问?着。经过这一晚上的变故和轮番的惊吓,虞明表情早已呆滞,像是个失了线的人偶一般摊在地上,没有一丝生机。虞光笑笑:“皇姑觉得只是在大理?寺?孤想要治你们的罪还?需要口供证据?”“孤将虞明带到这里来,不过是想让皇姑亲眼?看看自己的好儿?子是怎么死的罢了……”说?着,他朝左蔚然点了点头,旋即一个身形矮小的男人进到了营帐里。“这是大理?寺的仵作?叫孙二,一手剥皮的手艺出神入化,今日便让他为皇姑表演一番。”他话音一落,孙二便来到了虞明身边,又支使?两人搬来刑架,将已经三魂离魄的虞明绑了上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左蔚然,给孤看好了,让皇姑务必要全程睁眼?,瞧清楚孙二的手艺。”他冷冰冰地看着昭玥,只见?她原本镇静的面孔变得惨白?,不住哆嗦着。“你……你不能这么做……”“禽兽……这是禽兽之行,他,他是你哥哥……”“哥哥?”听见?这个词,虞光的眼?神更加冰凉,“孤在很多年前就没有哥哥了,剩下?的只有那些与我留着相似血脉的蛆虫!”看见?孙二一步步地逼近虞明,昭玥面上的平静终于粉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嘶力竭地祈求着,望着像是木头一样任人摆布的虞明,双眼?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