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咽了咽唾沫:“您知道我有?意将阿佩送到那人身边去,前些日子?便?让赣南侯府的?母女俩去探探路……结果您也知道了。”两人被拔了舌头,死状凄惨她今日犹历历在目。昭玥点点头:“我回?宫也见到了,那贱种对孟女可算是个死心塌地。”“我让你在中?京低调求生也不过是暂避锋芒,如今机会来了,我们便?不必将阿佩送去……很?快,王座就要换人了。”李氏闻言,眼中?一亮:“那边可是准备好了?”“嗯,”昭玥默认,“只差一个契机,今日早朝不是传出前线大败,左蔚然重伤的?消息吗,那人大概会在秋猎时?动手。”李氏脸上浮出一丝喜色:“太好了,您都不知道女儿这几年在中?京过的?是什么日子?,那贱种嘴上说着敬重您,但是对女儿不理不问的?,虚伪极了。”“无?妨,”昭玥摇摇头,“十年我们都忍了,不差在这一时?半刻。”说着,她看向李氏厚重脂粉下憔悴的?面容,又?道:“王宫送了不少?补品过来,一会儿你也去挑些回?家好好补一补,瞧你这面色蜡黄的?。”李氏点头称是,看着座上近十年面容似乎未曾变过的?母亲,眼中?闪过一丝艳羡。她的?母亲,先皇在世的?时?候是受尽宠爱的?公?主,那贱种一朝即位却也念着旧情放她在会稽山修道,山中?水土养人,又?无?杂事傍身。这十年时?光转瞬而过,她已是个黄脸妇人,她母亲却仍旧十年如一日地娇俏动人,只怕这时?候两人出去,旁人都要以为那是她的?妹妹。母女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直到夜色将近才?与宋佩一道告辞。目送着两人离开公?主府,昭玥身旁的?管事姑姑巧翠这才?上前道:“殿下,储秀宫那边……王后似是听见了什么风声。”“无?妨,”昭玥摇摇头,神色淡漠,“大理寺里还有?我们的?人,王后就算是知道了什么,大理寺一样也查不出来。”“我们什么也别管,只等风波过去便?好。”“是,”巧翠躬身,“是婢子?多虑了,只是这王后能得?陛下青眼,怎么看也不是个简单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昭玥笑笑,神色温柔不再,眼里满是冷漠,“左右不过是个和亲公?主,就算是能死死拿捏住那贱种的?心,待到那贱种死了,不过也是一场空。”“咱们只要密切注意好那边的?动向便?是了,还有?琮家的?女儿,那是个脑子?不清楚的?,就算那边看重,我们也别多搭理,免得?在那贱种面前留下破绽。”“奴知晓了。”巧翠看着阴影中?大局在握的?昭玥,点头称是。又过了几天,岚二传来消息,说是?何家的管事找到了,一共有四人,询问孟娇娇是?将人引给大理寺,还是?他们接着查。“殿下,此事我?们若是?插手太多,恐怕……”果乐话没有说完,脸上的担忧不言而喻。孟娇娇只?是?沉吟了片刻,却吩咐岚二带人接着查下去。她眉头微皱:“大理寺不干净,前两天那个管事死得蹊跷,本宫觉得大理寺内恐怕有人从中作梗。”果乐顿了顿,看着孟娇娇严肃的面容,话在口中终究还是?吞了回去。她前两天随着孟娇娇去大理寺看过那些姑娘们的尸骨,骨头上的伤痕触目惊心,难以想象她们在生?前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人间炼狱。她知道,自家殿下对这件事恐怕是?动了真怒。有了孟娇娇的指示,岚二越过大理寺,将那四个管事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了京郊一处宅院内拷问。这些管事们拿着当初在何家屯下的银两过着养尊处优的乡绅日子?,早已?没了当年为何亥做事时的耐性,岚二不过是?上了两道刑,他们便将自己知道的东西一五一十的吐了出来。“禀殿下,就?那些管事的意思,何亥当年的确是?在京中办了所谓的‘押妓所’,以供高门大户的一些皇亲众臣玩乐,也以此作为这些人在他这里的把柄;也正因为此,何亥那几年才能高升之快……”岚二垂首禀报,声音严肃。“既是?把柄,那他应当留下了名单一类的东西吧?”孟娇娇喝了口茶,淡声问道。“是?,何亥确实握着一本册子?,上面记录着每次这些人前去玩乐的时间和对应当日陪同姑娘的姓名。”她微微眯眼:“那册子?你拿到了吗?”“不曾……那些人说当年何府抄家的时候,东西应当是?随着家产一起?被抄进了国库房里。”“国库?”孟娇娇挑了挑眉,站起?身来向?果乐挥手招呼道:“既然?是?在宫里,咱们现在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