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持怀无法深想后果。
方才被调戏的愤怒褪去不少,宋持怀理智回笼,不打算继续跟魏云深做无意义的争执,他收了剑,身体因风淋过自己身上的湿衣轻轻抖了一下,问:“……为什么回来?”
魏云深半真半假道:“来看看师父又勾了几个男人,若是那些人身体不行,我自然要替他们取悦尊上。”
宋持怀手上微动,差点又要召出佩剑。
魏云深瞥了眼倒在外面刚被他扔出来的陈蕴,满脸轻蔑:“但如果都是这种货色,师父还不如找我出力。”
他刻意咬重了“出力”两个字,眸光上下打量着宋持怀每一块皮肉,那眼神仿佛将他衣服扒开,从颈到胸到腹,下滑至某个不可言说的位置,低笑声里终于显出了点儿真意:“我一定会让您痛快的。”
宋持怀面无表情:“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魏云深嗤笑:“师父怎么会觉得我是专门来见你的?”
说话间,只见山顶万象森的位置炸开一朵黑烟,魏云深看了一眼就将目光转回宋持怀身上,唇角咧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多谢师父今日款待,只是弟子还有其他事,就先走了。”
宋持怀并没有太大反应,甚至丝毫留人的想法都没,他只略有些头疼地看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陈蕴,仿佛魔族在天极宫上作乱于他不值一提,反而如何向陈蕴解释他是如何晕倒才更重要。
察觉到他的目光落向,魏云深一顿,眼神越发幽深,却终归什么也没说,化作黑烟而去。
没事,总归他们来日方长,无论宋持怀与谁有私,他记下了,以后都会讨回来的。
第40章临危
魔族前来入侵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天极宫,到晚上时,天极峰被从上到下搜了个遍,却除了万象森残留的几丝魔气,找不到任何魔族来过的线索。
“可恶!这帮魔族当真以为我天极宫无人不成!”
凌霄主殿,凌盛位于最上首,听了弟子的回禀,气得将手边的茶盏摔到地上。
肃杀的眼神扫过大殿,凌盛将在场每一个人的五官都描摹了一边,严声道:“一群干知道吃饭不知道练剑的废物,天极宫养你们做什么用的?若是今日的事传出去,我天极宫颜面何存?往后如何在修仙界立足!”
回禀的弟子伏在地上,闻言呼吸错乱一息,又抬起头偷偷看了眼宋持怀所在方位,犹豫道:“还有、还有鸦影居……”
凌盛眼神一凛,喝问:“鸦影居怎么了?说!”
那弟子抖了一下,急忙道:“新入门的陈蕴师弟原本是在霁尘尊身边近身伺候的,但弟子们到鸦影居的时候,他因伤昏迷不醒,身上也缠得有魔气。”
凌盛看了眼宋持怀,复问:“这么重要的事,刚才怎么不说?”
那弟子欲哭无泪:“是、是少宫主打过招呼,说但凡霁尘尊的事要禀上来,都要先过问少宫主的意见。”
“本尊都还活着,什么时候儿子的话能越过他老子去了?”
提到宋持怀,凌盛反而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他声线平缓不少,冷眼看向阶下那袭傲然挺立的雪衣,问:“你又怎么解释?”
宋持怀只道:“师叔让他们做的事,弟子并不知道。”
这是实话,宋持怀料想到今日凌盛必然不会放过机会大做文章,却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尤其凌盛本就不满凌微在他身上花费太多心思,而今凌微不在,他又落人把柄,今日这遭,怕是不好糊弄过去。
凌盛面无表情,周身却散发出无数威压:“你素来聪慧,就算本尊不明说,也该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故意转移话题的嫌疑就这么被甩到了宋持怀身上,宋持怀微一僵身,垂眸避过四周投射而来的打探目光,道:“魏云深还活着。”
“……”
这一句仿佛投入平静潭水的巨石,大殿内短暂沉寂一瞬,而后爆发出势不可挡的议论。
“什么?谁?”
“魏云深……是这次在万剑宗堕魔的那个吧?”
“不是说霁尘尊亲手杀了他吗?怎么会还活着?”
“难道霁尘尊真与魔族同流合污了不?不可能吧?尊者这么好看,怎么会投靠低劣的魔族?”
凌盛更是震惊,但他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神思一闪便捋清了宋持怀的话与今日事的关联,沉声问:“你见到他了?”
宋持怀点头,平静得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他来向我寻仇。”
简单“寻仇”两个字冲散了大部分质疑,凌盛皱起眉:“在万剑宗的时候,你不是已经把他杀了吗?”
宋持怀道:“那日道殒师叔曾确定过,他当时确实已无活路,至于为何会死而复生,弟子并不知情。”
“……”
两人以话交锋,短短四句却将责任推了两次,凌盛知道若自己再计较当日的事,恐怕凌微也要被拉下水,只好换道:“当日便也罢了,今日他闯宫,你竟也杀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