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靖澜也不再坚持,答应了溯源的请求,笛声呜咽,凄清透骨。“溯源,你看看我,最后看一眼。”“阿兰乖,阿兰不哭。我的阿兰长大了,以后要嫁人了。一定要到我的坟头,去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不然我就算是化成鬼也绝不甘心。记住了,答应我。”“好,好,我答应你。”“阿兰继续吹笛子罢。”“哥——”溯源在笛声中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嘴角却是笑着,“阿兰,谢谢你。”谢谢你,十八年的陪伴。谢谢你,不离不弃,莫失莫忘,记住我的遗愿。谢谢你,走好将来的路,哪怕历经生死,哪怕前路崎岖,都要往前走。但愿,如此。“哥——”李靖澜在暴雨里,不知如何是好,眼看着溯源的眼睛闭上,身子渐渐变凉。倾盆大雨将她浇了个透心凉。前面有个山洞,“溯源我们到了,可以歇会了。”“哥哥,哥哥你醒醒,哥——”在发现溯源再也不会动了,李靖澜突然嚎啕起来。斯人已矣。“原来,你们竟瞒了我这么久,好啊好啊。”李靖澜拍着手,站在浣花镜前。花何存在她的身后,露出了阴狠的笑,谢弘微我这次就让你尝尝骨肉分离的痛。李靖澜觉得眼前冒出了金花,身子一歪,倒在浣花镜前面。花何存上前去抱住李靖澜。“哥哥,哥哥……”你的哥哥很快就会到了,你们很快就可以团聚了。花何存一把撕下脸上的面具,露出骇人的面孔,竟然是晋王。“花何存早就死了,你们不过是被迷惑了罢了。”晋王冷笑道:“什么兄妹之情,都是骗人的。你们杀了他我就叫你们同室操戈、手足相残。兄妹?当初在云山的又是谁?这笔债迟早是要还的。”李靖澜昏迷了许久,隐隐有人在摩挲她的脸,“阿兰,阿兰醒醒。”“哥哥……”晋王的手突然停滞在了半空,“阿兰乖,我们就要到家了。”好言劝慰。李靖澜梦魇着了,用力地捉住晋王的手,“哥哥别走,别走……”晋王配合着朗声笑道:“哥哥不走,哥哥就在这里。”善哉善哉,可怜啊,可怜啊。晋王抽出手,“你们好生照看她不要叫她累着。我很快就回。”李靖澜在他走后,泪珠悄然滑落,“哥哥……”豁然睁开了眼睛,“玉缺你错了。”她走出了南离宗,坐着马车回到了谢府。“啊,姑娘你回来了。”“是的,我回来了。二哥在么?”“世子如今在如容斋与大少爷一起。姑娘等等,带上这个。那里的人不认识你,这个是铭牌。他们会放你进去的。”“多谢。”李靖澜快马加鞭,如同驰骋疆场的战士,“郑错——”郑错出来了。“阿兰,”郑错笑着,“玉缺放你出来了?还是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少贫嘴,说正经事呢。谢弘微在何处?”“他们不在如容斋么?”“如今王府里上上下下都是谢徽之的人,要找谢弘微多么不容易。对了,你拿上这个。”李靖澜取下脖子上的铭牌,交给郑错,“我不放心,这事得交给你去做。”“阿兰,你就这么信任我,不相信子敬?”“子敬?呵,他和玉缺是合伙的。花何存已经死了,现在的他是玉缺。”“你说什么?花何存不是没死么?怎么会又冒出一个来?莫不是有真有假,而你没能分辨出来,误会了人怎么办?又或者被人识破怎么办?”“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三人成虎人言可畏。郑错你帮我把话待到即可,不必多说什么。我知道该怎么做。”“阿兰,”郑错上前拦住,“如果这是真的,你前去就是赴死,没有生还的可能。世子在等你。”“等我?如今的我可没人可以相信,把东西交给你,不过是义务罢了。”“阿兰,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关于溯源的死,我当初没有说的。今日就一并说了吧。”郑错环顾四周,“坐下再说。”一壁说一壁拉着李靖澜进了屋子。李靖澜笑了笑,眼底冰霜更甚:“你想说什么?”“你想听什么?”“我要你说出真相,无论真假。”“好。你得向我保证,不去找子敬还有世子的麻烦。”“我不会去找他们。已经被废弃的棋子,毫无利用价值。”郑错有些苦涩,说不出来的味道:“阿兰,溯源当初跟你在一起你是最知道的。可是你不知道的还有,溯源在临终之前,交给了你一块玉佩。可否将就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