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呢?”“沈浪,沈将军他入宫去了。”幼童看样子不像撒谎。“入宫去做什么?不怕皇帝治他个反贼的罪名么?”女子说笑间,却不见嬉笑之色。“沈将军去……去寻端妃了。”“什么?”“什么?”两声质疑,都是不信。载雪明明说好的要与沈浪断了个彻底,这会子又来纠缠沈浪做什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鸿门宴啊。“沈浪那个傻小子出不来了。”“早知道就不该相信那个女人的鬼话,沈浪,哎,沈浪,可惜了好孩子。”“你叫做什么名字?”“姑……前辈唤我阿黄就好。”“阿黄你先起来。”女子捂着嘴,凄然的神色,几分仓皇。阿黄应声而起,看了看四周,大部分山贼都已散去,才敢上前,“前辈不必着急,沈将军定然吉人自有天相。”虽是恭维的话,场合不对,只好叫女子前辈。又听她说沈浪好孩子,定然是辈分极高的长辈,不该胡乱叫的。腹内一番琢磨,还是叫前辈为好。病恹恹的男子道:“我怕就怕沈浪他英雄难过美人关。多少人就死在这句话上头。”“是么?蓝孤念你可别叫我失望。”蓝孤念正在替谢弘微整理衣物,忽然一个哆嗦,打了个喷嚏,“啊欠”到底是谁在背后说我?该不会是拟真那女人罢?哎,咱们多年了咱两不是两不相欠了么,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崔相早有夺位之心,圣上一死世间便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尤其赣州、青州一带,农民起义闹得最凶。修黄河的时候,黄河水泛滥,人们都说这是老天的报应,太阳什么时候啊我与你一同灭亡。这下可好了,皇上一死正应了那句谶言“吾与汝偕亡。”朝廷之中竟也无人提出异议,陈王自请平青州叛乱,内阁一致同意,没人反对。因为这个时候,谁提出异议谁就是逆贼同党。朝廷里人人为求自保。崔相扶幼帝登位是为文帝。崔家从此一家独大,王室娶女必娶崔氏女,崔氏女也必嫁王室。崔池秀看着底下无人不俯首称臣,群臣山呼万岁。永平你看到了么?这是我们的天下。永平,你可以安息了。萧家已经不存在了。我替你除去了,也算是替你出了口恶气。永平你还记得么?你孤芳是不是每一次回头,都能够遇上心上人呢?“难道不足以以军礼下葬么?”一人出列道:“陛下,自古以来从未有公主行军礼下葬之说。”“朕要葬自己的皇姊有何不可?再者唐之平阳不是也以军礼下葬。高祖曾说:鼓吹,军乐也。往者公主于司竹举兵以应义旗,亲执金鼓,有克定之勋。周之文母,列于十乱;公主功参佐命,非常妇人之所匹也。何得无鼓吹!"因而我今葬长姊,以此为效。”“陛下圣明”群臣应声答道。那人也自觉羞惭,退了下去。容彻封永平为秦、齐国大长公主,配享宗庙。这是自从开国以来,第一位封大长公主的女子。但崔池秀觉得这还不够,永平是他的心尖上的人。历历过往,种种转眼,永平坐在莲舟上,划着船儿,采莲。莲花似她,她似莲花。“阿秀,过来与我们一同采莲罢。”永平笑着,向他伸出了手。“公主我……”“没什么的,不就是采莲花么?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公主皇上有令不得在宫中采莲。”“你丫就是太迂腐了。”“你看我,”崔池秀一个转身,永平便到了莲池边,手上还拿着一串鱼,“烤鱼吃么?很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