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站起身,将这一切描绘得那样好,仿佛就是他自己憧憬过的生活,对夜欢来说,也似乎没有任何理由不做。可他还是疯狂摇头,他哭着抱着纪昀深的腿,“不要,不要,她会知道的,陛下,求你了,陛下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纪昀深轻笑,把人踢开,“我给你机会,那当初谁又来给我机会呢?”他脑海中突然闪过当初在承乾殿里的一幕,他一个人从天黑站到了日落。大殿之内只有他一个人。明明正午的太阳光线□□裸地打在他身上,可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他好不容易才获得来的温暖,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后盾,却被人逼着亲手折去了羽翼。他被人毁了一切,徒留这冰冷的金銮座,成了一个彻底没有家没有爱人的行尸走肉,一个守着这座江山的傀儡。所以他现在做什么都弥补不了。为什么就没有人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呢?为什么当初就没有人可怜可怜他呢?他垂眸看着这个人,眼底突然就带上了杀气,“得寸进尺可就不好了。”他抬脚踩在夜欢的手指上,狠狠地碾压。“啊——”纪昀深看着他淡淡地笑道:“要么你做,他们死,要么你们都去死。”他用着最温暖和煦的语气说着最让人痛苦的话,夜欢根本不敢挣扎。“你想想看,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听太医说可能是个女孩儿。你不想看她一眼吗?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女孩儿,会像你和贵妃一样,长得国色天香。”而他早就不知道是被谁哄着戴上了这枚扳指,比起夜欢,他更可怜,他连一个孩子的念想都不可能有。夜欢疼得浑身抽搐,脸上泪水鼻涕混杂在一起,纪昀深狠狠地皱了皱眉,然后跨过他,冷道:“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你不做,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希望能看到你出现。”他微笑着,对他报以期望。夜欢哭红着一张脸,浑身青筋暴露,哑声道:“不……”纪昀深唇边的笑扩大了,原来将人逼入绝境,看别人犹如困兽哀嚎搏斗是这么有趣。瞧瞧,这惨状,和他当年简直一模一样。他笑着走出了咸福宫,可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笑着脸上就有了泪水。李德善跟在他身后完全不敢出声。纪昀深走到长春宫门口,看着那个擦拭着长剑的女子,眼神痴望。他也想有选择的。可是没有。她从来都不会回头,也不可能给他弥补的机会。他狠狠地看着她,仿佛要把她所有的喜怒哀乐,眉眼口鼻都看进心里。如果,如果当初他选了另一条路。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他好想像往常一样走进这间房子,然后默不作声地把人抱住。她会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还会告诉他,别怕,我替你出气。戚常念在房间里觉得不对劲,便抬头往窗外一看,什么都没有,便又低头擦剑了。纪昀深偏头对李德善道:“回去吧。”“是。”◎最新评论:【所以,男主既然现在这样,当初为什么非要杀女生父母呢?】-完-、郑家亡◎一夜之间,郑家败亡。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没有一个活口。◎一夜之间,郑家败亡。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没有一个活口。城中风声鹤唳,无人敢议论此事。就连朝堂里,当朝太傅之家被屠都没有一个人敢出声上奏折要求彻查。因为这一切和当初戚家被屠的场景太像了。唯一的区别是这一次的理由是郑家女淫乱后宫,混淆皇嗣。戚常念听见消息的时候,手上的棋子“啪”的一声直接掉落在了地上。她面容呆滞,久久出神,脑海中当初戚家被屠的画面又一次被唤醒。她只要一想到自己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被杀,人头挂在城墙上的场景,就忍不住恶心干呕。戚常念扶着桌子,喉间酸涩的味道不住上涌。额角青筋暴起,整个人脸色忽然惨白,春草瞧见了立马过来问:“娘娘,你没事吧?”戚常念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她喉间酸水上泛,耳鸣极重,就好像是有人拿铜锣在她耳边狠狠地敲了一声,然后留下绵延不绝的余韵一样。春草一抹戚常念的额头,手上全是冷汗,这下更担忧了,赶紧让明潇去请太医来。戚常念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她想去找纪昀深问个清楚,可她更想让这一切都消失。她不想再经历那样的事情,也不想别人再经历她那些惨绝人寰的事情,哪怕那个人是郑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