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旁若无人地表演着,太后和欣嫔看得脸色发黑,压根没心情再坐下去,都甩袖走人了。苏颜倒是看得笑出了声,嘴里含着的糕点都喷出来了,见众人瞧着自己,也赶忙随意行了个礼,匆匆离开。其他人自然也不再多留,一时间原本还宾客满座的屋子就只剩下纪昀深和戚常念两个人。她举着碗和汤勺手都酸了,见纪昀深还没有一点要喝的意思,便直接转手把汤喂进了自己嘴里,然后狠狠地皱了皱眉,吐了出来,小声嘀咕道:“果然难喝。”纪昀深看着她从进来到放下碗擦嘴这一系列操作,一直不曾制止,直到此刻,他才开口,“你来就是为了演给他们看吗?”戚常念喝了口旁边的酒,漱了漱嘴里的浓鸡汤味,抬眸笑道:“也是演给你看啊。”纪昀深后槽牙一紧,他有时候真想把这张总是爱嬉皮笑脸的脸蛋撕碎,然后再缝上她那张永远牙尖嘴利的口。他笑得凉薄,道:“演给我看,怎么不早些来?”戚常念扬眸,不怕死道:“怕你打我。”纪昀深眼眸深深地看着她,即便是这样也看不出他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有,戚常念回看他,和他四目相对,毫不避讳。可即便是看着这双透亮的黑眸,她也看不清里面的喜怒。他总是比一般人都能忍,温柔和善的面具挂久了都让人忘记了他本也是个嗜杀的刽子手。她比起别人还好些,多见过几次纪昀深发脾气的模样,便多了解一些他的情绪。比如现在,她能感受到纪昀深暂时还不会杀她。纪昀深缓缓伸出手,然后抚摸上戚常念的脸,将人扣在怀里,哑声道:“姐姐,你不可以把我推给别人。”你可以报仇,可以想尽办法拉拢别人,甚至可以杀了他,但不可以把他推给别人。“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会……”后面还有半句话没说出口。可谁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戚常念的脑袋埋在他胸前,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苍劲有力。她也缓缓抱住了他,深呼吸了一口他的气息,道:“纪昀深,你就是一条狗。”一条发疯咬了自己主人最后又开始自己套上缰绳变得摇尾乞怜的狗。纪昀深轻笑,“姐姐,那你好好牵着这根绳子。”人也好狗也罢,都比不过无家可归的漂泊感。如果能让戚常念对他好一些,做狗又如何。戚常念扯了扯嘴角,没有出声。眼底却是一片阴凉。她已经没有耐心再和他们玩下去了,部署了这么多人也该到收网的时候了。她抱着他紧了紧,“那就乖乖做我的狗吧。”我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你就死。所以,你死吧。◎最新评论:【哦,怎么样】-完-、做不做?◎河东水患大好的消息传来,朝野振奋,百姓安心,纷纷为贺中郎将◎河东水患大好的消息传来,朝野振奋,百姓安心,纷纷为贺中郎将的先见之明上奏折夸赞。戚常念听见消息,唇角微勾。于她而言,一些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轻轻将手边的茶杯盖住,眼眸微垂,她算过,皇城的禁卫军听命于纪昀深,却是掌握在纪成舒手里。而且早先张潮生和她说过纪成舒在燕南的事情,戚常念眼眸微眯,若能拉拢纪成舒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他们兄弟情深,恐怕不会轻易倒戈。而十六卫军,其中八卫由贺奇主管,四卫由兵部统领,还有四卫亲握在纪昀深手中。至于她自己,她手上戚家旧臣,最多抵三卫军队的力量,所以她早命人将武库的秘密送了出去,由戚远山开发,且招兵买马。如今算来,四五卫军的势力怎么也是该有的。除此之外,张家早有异心,若她许出江山各半的条件,她不相信张家不会出兵,还能借由这天下河运,快速到达各处,阻击朝廷兵队集结。这样算来,起码兵部那散落各方,镇守边关的四道卫军是很难赶回来支援了。如此,只要能拉拢纪成舒,而贺奇又不出手,那么她与纪昀深这一战,胜算不小。戚常念的手指放在茶杯上,轻轻敲打。当然,在这之前,最好彻底把郑家这些碍事的都给处理了。戚常念喝了口冷茶,说说实话,她想不到纪成舒的弱点。他自幼在花丛中长大,女人对他来说没有绝对的吸引力,又是靖王独子,备受众人喜爱,如今更是陛下亲信,身份越发尊贵。她琢磨不透这个人。财、权、美色,他什么都不缺,甚至自己也才华卓越,武艺高强,这一生可能唯一受过的管教也不过是被她父亲管着的那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