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主任是自己的老师,她想说什么不需要瞻前顾后:“姜洋告了我什么?”
顾昌申只道:“一线的夜班你重新排一下。”
果不其然是因为排班。
时秒坚持:“我没有针对他,下个月甚至他还少轮了一次夜班。”
“没说你针对他。姜洋在其他科室轮转时,偶尔值一次夜班,他习以为常,结果到了你这,上来就给他安排几个夜班。”
他希望时秒能与姜洋好好相处,毕竟姜院长花了心思培养这个儿子,将来必然倾尽所有资源去托举,而姜洋自身又有天赋,前途不言而喻。
当然,姜洋身上确实有些小毛病,狗都嫌,但不是没救。
想要改变姜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让他脱胎换骨,得循序渐进。
顾昌申吃得差不多,收了打包盒,话锋一转:“你师母昨天还问起你,让我转告你,一年的住院总快熬过去一半,光明指日可待。”
时秒:“……”
主任太了解她,关键时刻搬出师母,她一点脾气也没了。能师从心外大牛顾昌申,一半是她的学医天分,另一半是师母的功劳。
师母年轻时立志成为一名心外医生,可惜当年没有导师愿意收她,最后选了心内。
大学她在心内实习时,得到了师母的赏识,师母得知她想成为心外医生,于是将她推荐给自己的丈夫顾昌申,这才有了后来她与顾昌申多年的师生缘分。
师母不仅是她医学路上的贵人,职场上也时常引导她,担心她年轻气盛,看不惯一些行为,因此影响了职业生涯。
时秒只能妥协,站起:“主任您早点回去,我去重排夜班。”
顾昌申挥挥手,示意她去忙。
时秒在电脑前扒拉半天,没法调整,只能把下个月原本属于姜洋的夜班,分了一半给自己。
手机响了,急诊那边的电话,叫她过去会诊。
这一夜收了两个病人,忙到凌晨三点。
好不容易眯上一觉,睡得正香被闹铃吵醒,要起来早交班。
同事给她带了早饭,两杯咖啡,一屉蒸饺,时秒正吃着,何文谦从病房回来:“六床的家属……哎。”叹一口气。
六床是他们夜里新收的病人之一。
时秒问:“怎么了?”
何文谦:“一言难尽,跟同病房其他家属吵,刚住进来你说能有多大矛盾,一大早护士也被气哭。”
“对了,这个病人你安排给谁了?”他问道。
时秒:“姜洋是六床的管床医生。”
何文谦:“……”
交了班,她终于开启难得的一天休息时间,不过手机得一直开机,随时待命。
从医院出来,时秒没力气再走去地铁站,叫了车。靠在椅背里,望着车外匆忙赶去上班的人群,她几度想放空大脑,奈何姜洋的名字时不时钻出来。
替姜洋把夜班值了并不是长久之计,担心自己哪天猝死,但把原本属于姜洋的夜班重新分给其他同事,照样得罪人。
做手术搞科研从来难不倒她,但科室复杂的人际关系,她却头疼。
思及此,时秒想到了自己的闪婚老公闵廷。
闵廷管理那么大一个集团,处理任何人际关系必定游刃有余,她去找他请教一二。
自打领证,两人就没再联系。
时秒点开他的对话框:出差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