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一会,许风扰终于躺到了床上。
分针转了圈,与时针一起停留在2这个数字上。
床上的人翻来覆去,将被褥掀起又蒙住,闭眼又合上,反反复复不见停歇。
凌晨四点。
被子被大力掀开,许风扰一下子坐起身,一头银发被揉得无比炸乱,眼帘半垂,露出一双烦躁又清醒的眼眸。
终究还是妥协,认命似的爬起来,将布丁狗拖鞋踩得啪啪作响。
客厅的灯又一次亮起。
“给我丢哪里了……”
之前丢得无比潇洒的家伙,现在单手挠着后脑勺,又急又烦。
“刚刚明明丢在这里啊。”
白色的乱毛更蓬,好像堆起的羊毛卷,的亏她模样生的好,才不至于显得邋遢。
许风扰有着不同于大多数华国人的柔和长相,轮廓深邃,下颌清晰,鼻梁高挺且弧度流畅,在具有中性的俊逸的同时,略带肉感的唇与圆润唇珠,又将其柔和下来,使之变作雌雄莫辨的美。
最特别的是她一双碧绿色眼眸,如夏日潭水,周围的纹理是像横亘的山脉,即便只是匆匆一眼对视,也能感受到其中蓬勃的生命力。
只是她现在实在狼狈,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弯腰低头往各种乐器底下看。
也不知道一张小小纸条能跑到哪里去,她愣是在地上爬了半天,也没能找到。
窗外一片漆黑,整栋楼房就只剩下这一盏灯,虫鸣声连续不断,风将树叶刮动,直到现在,那夏日的烦闷才稍稍缓解半点。
许风扰折腾了半天,终于在夹缝中发出那张丢掉的纸条。
可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将废尽力气找寻到的纸条撕碎,彻底丢进垃圾桶了。
倒还不如不看,让她又得重洗一遍澡。
她冷着脸起身,又一次往卫生间去。
楼下的人眼帘垂落又抬起。
还是那身漆黑打扮,从下楼后就一直站在这儿。
久站的腿脚感受到同样的痒麻,可她不曾理会,好像毫无察觉,直到瞧见那间屋子又一次陷入黑暗里,她才缓缓回神。
被丢在车里的手机又一次亮起,不知道有了多少个未知来电。
车门被打开,柳听颂坐进驾驶座,缓了片刻后,才将又一次打来的电话接通。
那头的人声音急切又责怪,呵斥着她的胡来。
只是不等她再说,柳听颂便出声打断,声音不复许风扰记忆里的柔和,只冷声道:“以后没经过我的允许,你不许再擅自行动。”
那人还想争辩,柳听颂却快她一步警告道:“杜语蓉,我已经不是你手底下的艺人了。”
她语气加重,强调道:“你是我的员工。”
电话被挂断,丢到一边。
好一会后,柳听颂才开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