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从林氏叛离时。
说?她六亲不认枉为人,必遭天谴的有的是。
吴文显然还是更适合当个暗卫。
论杀人诛心,还是明?部?那群家伙比较厉害。
不过吴文倒也是提醒了她。
她确实到了该吃‘药’的时间了。
在果酒加了些许安眠的药粉,林清樾扶着看?着更像喝醉的梁映提前告别了人群,回到舍房。
“还有两册经义没有默写。”
即使睡意沉重,但?经过书案时,磨成惯性的好学,让梁映本能地坐下拿起了毛笔。
林清樾忙一手扶住额头要磕进砚台的少?年,一手将?笔从他的手中抽出,温声哄道。
“这么?困了,就别勉强了吧。”
却不知道这句话那个字起了效用。
梁映眨着幽黑的眼眸,对着林清樾的方向忽而一笑。
“嗯,那就不勉强。”
说?着少?年也不用林清樾搀扶,自己乖乖地起了身,寻到榻上,倒头睡下。
“……”
莫名觉得她的话比迷药更省事?儿的林清樾缓了缓,将?身上端正?的学服换了下去。
俄而,朗月当空。
一道黑衣身影掠过长衡书院山门。
在偏远、破落,无人问津的小巷。
除了其中一户的少?年会在旬休时,推开院门,将?其中攒积了多日?的落灰和杂草清理一番再离去。
这个巷子近乎死寂。
林清樾缓步走到相较而言更为干净齐整的小院门口?,随后脚步由前向后调转了半圈,推开了小院的对门。
“睡了吗?”
林清樾嗓音轻快道。
但?见破败的小屋忽然生起亮光,一个瘦且佝偻的身影被烛光映在窗棂之上。
“这个月……你倒是来得勤。”
老妇人的声音伴着咳嗽,断断续续。
林清樾在如豆的烛火下,注意到了老妇人比上次所见更差了两分的脸色,嘴上却还是那副放肆的口?气。
“不勤怎么?行,你要是死了,你允诺的真相和摆脱林氏病症的法子一个都没实现,我找谁说?理去?”
老妇人笑了笑,又带出一点咳嗽。
“你拿那些珍惜的药材吊着我的命,每日?又遣人给我送饭照看?,我这副残躯已经比想?象中挺得久了很多了。”
“而且你不必忧心,若我真的死了,只要你完成你的承诺,东西照样?可以?给你。”
林清樾摆了摆手不愿再听?老妇人对死后的安排,从怀中抽出两三张薄纸,递了过去。
“你也放心,我做交易,最是守信。”
“这是?”老妇人眯了眯眼,昏花的眼神对上细密的小字已经看?不太清。
“他的行卷。教谕审阅,已经能在长衡书院之中稳定在甲等的名次了。”
老妇人闻言,捧着卷子努力辨认,看?着看?着衰老疲惫的面庞上久违地泛出一抹笑意。
“是映儿的字,端正?了许多呢。”
行卷之上深明?大义的陈述,老妇人读不太懂,可她认得从小她教他认字时,那残留的一点笔迹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