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是有一个谜团没有得到解答。
“说了这么多,”阿米利亚盯着他们,若有所思,“那个说要招揽我的高层,到底在哪里?”
两人都愣住了。
“是谁来着……?”
“或许是隐瞒身份,暂时还不想暴露出自己的某位高层吧。”
他们两人如此猜测。
阿米利亚倒是有不一样的看法,但这就没必要细说了,再说下去就不属于猜测的范畴了。
比起被针对的小事,他更在意北境元帅的情况。
其实他曾经想过,要不要对虞仞使用催眠魔法,让他直接回答有关神之容器的事。又或者使用幻觉加上催眠,让对方以为身处安全的环境,对任何问题都不设防。
但一来催眠难以攻克意志坚定的人,二来对虞仞的地盘究竟有什么他并不清楚。万一催眠成功却留下了把柄,那么恐怕他要面临的追杀又会多一重了。
在不确定下一个目标人物的情况下,冒然为自己引来太多追杀者,不是什么好选择。
所以一番思量后,阿米利亚最终也没有对元帅做别的什么。
而交谈结束,他也确信了一件事——虞仞确实精神坚韧,意志坚定,是个难以攻克的目标。
面对这种目标人物,要费的功夫总是更多些,难免让进入学院以后就异常顺利的阿米利亚感到一点麻烦。
说来也是奇怪。
学院与废弃区相比,堪称云泥之别。食物充足,房屋完好,同学友善,待在这里理应比在废弃区更快活,更自在。
可阿米利亚一个人行走在校园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在明亮宽阔的大道上,却好像偶尔能听见扑簌簌的风雪声,闻见木柴在壁炉里燃烧的味道,看见一座被困在窗户里的枯萎花园。
还有一个眼神明亮的女孩,会坐在床上对他扬起笑脸。
这样的思绪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平常。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接受了这般景色。
就好像,他不需要多加思索,就能清晰回忆起那个过于漫长的冬天。
又好像,他已经有一部分灵魂丢失在了那间温暖安静的房间。
这实在有些好笑了。
阿米利亚垂下眼眸,漠然穿过那些或钦慕或好奇的目光。
魔族不该有这样的情绪,也不该做这样类似回忆的事。
……或许是因为在人类之中呆的久了,难免沾染上了一点人类的习惯吧。
阿米利亚拧开宿舍门的时候,就知道他那位最近总避开他的室友已经先一步回来了。
焦躁而晦暗的情绪透过门口都能感觉得到。
也不知道又是谁触了这位皇帝的霉头,惹得人发这么大的火。
正这么想着,阿米利亚一抬头,就和压抑着怒火的尤鸿对上了视线。
下一秒,尤鸿先一步移开目光。
但一眼之间,双方已经各有判断。
阿米利亚意识到,尤鸿的怒火与他有关,而且似乎是不小的关系。但他不记得自己有做过什么惹对方生气到这种地步的事。
话又说回来,阴晴不定的皇帝会生气,似乎也算正常,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而对面那位原本怒意汹涌的皇帝,这会眉头用力往下压,眉心皱得能夹死蚊子,那双金绿异色的眼眸里闪着明灭不定的光,像是陷入某种犹豫。
他似乎对这样的情绪感到不适应,没一会就烦躁地发出了啧的一声,而后忍不住了似的,转头恶狠狠看着阿米利亚,粗声粗气:“谁欺负了你你就去打回来,谁惹了你你就去惹回来……算了,你直接告诉我是那个不要命的家伙,我去找他好好聊聊。”
阿米利亚读出尤鸿的言下之意,一时有些惊讶:“你要帮我揍他?”
这件事会传到尤鸿耳朵里倒是不奇怪,毕竟从同学甲乙的说法来看,估计不少人都在匿名论坛里看见了事情始末。
可说要帮他出头的,尤鸿还真是第一个。
不知道他刚刚那句话哪里不对,尤鸿一听,立刻狠狠瞪了过来,宝石似的眼睛在阳光下燃烧一般,烧出一片赤热的心绪,“不行吗?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室友,那群不长眼的家伙,不知道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可能碰的话,老子……我就来教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