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神柳虞渊。”那女童说道,接着男童也开口:“我为溪边怀竹。”那两小童引我和夫诸进到内里,有一竹亭,上摆瑶琴、茶具,这么多年,句芒神他们倒是还延续了天帝家的做派,他们带我到一靠近蓝莲池的亭子上休息,那白玉石桌子上摆着许多不知何品种的果子,还有一鼓鼓囊囊的水囊,随后怀竹也拿出一个葫芦,那碧绿葫芦我见过,是另一只妖手里的物件,这女孩眉间有翎羽,男孩名中带溪边,想来他们二人都活了下来。“师父叮嘱我今年所结花瓜尽数奉上,另乘一水囊浆汁给予故人。”虞渊向我行一礼解释,随后怀竹开口:“师父嘱我乘一葫芦血双手奉于故人。”“生机于方圆之间,我当是什么,原是故人归。这么多年你还好吗?你的朋友溪边看起来也还不错。”我和虞渊攀谈,那两小童对视一眼,有些支支吾吾。“这……不知道妖祖是不是认错了人,我是生于羽渊边的柳树,我的朋友也不是溪边,他是怀竹是一只天生地成从树上生出来的青牛。”想来他们也都有各自的缘法,当年的妖成了一棵柳树,这溪边也成了只青牛。我没再多问道了感谢就离开了东方回到山里,路上时夫诸口渴吃了些果子竟有变成少年模样。昔日我常言,仓颉算计一辈子却算不准我的寿数,昔日我不足百岁,吃一颗不死丹药虚得近三百岁,被桃树吸取三百来岁后吃一鲜果也只有九百岁左右的寿数,不至千岁,而今才明白这里边还有变数与机缘。后那两小童每年替句芒神布春,他们两个胆子小,经常是女童骑青牛出行或是男童持柳条出行,世人笔下的春神形象也变成了一骑青牛手持柳条的孩子。他二人没什么爱好,喜欢吃些甜饼子,每每布春时都跑来找我玩。一来二去我们也算是相熟了。他们总在我这吵架。“我是哥哥,你应该尊敬我才是!”“我呸,师父说了你从柳树上生出,别说叫姐姐叫妈也使得!”“我呸,师父说了是我先得道,是我护着你这棵变异柳树,也是我先成的人形,别说哥哥叫师兄才严谨!”这两个孩子和我熟了后再无当初的稳重样子,他们两个说不清谁才年长些,看着也一般高,胆子也一般大。后为了弄清楚他们的由来我打听了很多关于句芒神下两弟子的事。山海已逝说于昔日禹之父鲧身死也就是禹帝出生的羽渊旁不知何时生出一棵神柳,那柳树天生就有神识,那柳树奇怪会开花结果,柳树一果落地化成青牛,青牛天生会风、水两种能力,呼风不输昔日风伯,唤雨不逊当年相柳,青牛出生后也不走,就卧于溪边柳下保护着神树,后句芒神路过时感到有缘就教导他们,等待他们化作人形。当年的妖拼死护着溪边,现在换溪边护着神树,也算了解了一段因果,这两个人还是吵个没完,因着知道了他们的故事也剪不断理还乱我便说,那就每个月换着来,他们单数月为兄妹,双数月为姐弟,如此两个小家伙才消停了下来。世人惯爱叫他们春日童子,这两人个子矮也怕生,出门虽相伴,可在世上只留下一人身影,也是个奇闻。“阿妖阿妖!”相熟之后他们都不再毕恭毕敬的叫妖祖,那虞渊活泼些,跑在前边,怀竹总爱端着架子在后边让她稳重些。“阿妖我和你说,你知道女娲补天吗?”“知道的。”我刚说完那怀竹嘲讽着,“妖祖又不是你这个呆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女娲补天。”“今天你是弟弟,你闭嘴。”她教训完这个月的弟弟下个月的哥哥后又来和我接着说。“说是我们邻居东胜瀛洲的花果山上要有个天生地成的妖出来啦,说和女娲有关,你说他会从水里游出来还是树上结出来?”“呵,傻气,当然是从娘胎里生出来。”怀竹的样子有点像当年的朌翎,举止优雅落落大方,总爱装得沉稳让人不忍心戳破,为此我也送了他一只鹦鹉。“哎,可你就是树上结出来的好不好!”那两人看样子又要吵起来,我赶紧给他们劝开。“与其在这里吵不如看看到底怎么出来。”我的话让虞渊来了兴致,她提裙子就想走,被怀竹拦了下来。“师父说了,不许我们青木一脉管世间腌臜事。”“可风伯图安说那里的桃子最是鲜嫩可口,水汽很足的。”我本以为怀竹多稳重,没想到思索了下也附和:“既如此,那就没有办法了,想来花果山也是需要布春的。”见事不对,我赶紧拦下来他们。“趁着那里还没有主人,挖来几颗桃树就是了,句芒神的仙岛上必然会长出更可口的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