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翎睁开眼,浅笑着看了她片刻,伸手揽过她的腰肢拉近,崔荷撑着他的肩膀,膝盖一曲,径直坐在他腿上,谢翎低头,手指灵巧地替她打结。
手掌重新落在她腰间,隔着轻薄的衣衫,炙热的温度熨烫得她腰际发软。
“真不管了?”他的眼里透着揶揄,笑容却十分笃定。
崔荷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不管,谁让你吓唬我。”
她冰凉的小手恰好落在他的颈上,谢翎周身带着滚烫热意,崔荷禁不住抚摸起来,手指毫无知觉地往他后脑勺摸去,谢翎脸色一僵,不动声色拉开崔荷的手,重新禁锢在身前。
“你好像有些发热。”崔荷低头贴上他的额头,额头相抵,确实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有些高。
淡雅的幽香萦绕在他鼻尖,近在咫尺的人呼吸清浅,带着凉意扫过他的脸颊。
谢翎微微仰头,鼻尖与她互相蹭了一下,大掌在她腰间轻轻摩挲,垂眸落在她樱红的唇上,忆起软绵的触感,谢翎哑声说道:“给我降降温。”
说罢便不管不顾侧头掠夺起来,他似是炉中烧得正旺的炭火,只需碰到一点温凉的东西,便要将其掠夺到自己身体里占为己有,像是久逢甘露,而她正是他的杨枝甘露。
攫取来的甘露被他迫不及待的吞咽下去,还要往深井探去,探寻更凉,更润泽的水汽。
崔荷的腰肢被他死死扣住,只能软着身子任由他索取,她如同绵绵不绝的水藻,挤一下便有一汪泉水涌入他烧得起火的喉咙。
炙热的火碰上寒凉的冰,他不知疲倦的索取着。
崔荷抬手抚摸上他滚烫的脸颊,微微撑开彼此的身体,气喘吁吁地看着他,语气确凿,万分肯定道:“你在发热。”
“我没事。”谢翎拉开她的手,不甚在意的说道。
崔荷掰过他的脸,盯着他躲闪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病了就不要硬撑着,我是你的妻子,照顾你是应该的,你如果什么都瞒着我,我还算是什么妻子,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你总是一个人背负那么多,如今连生病了都不敢告诉我,谢翎,你还当我是你妻子吗?”
“当然是。”谢翎抚摸着她温凉柔软的脸颊,柔声应道。
“既然是,你为何不能告诉我呢?我不想成为一个只可以与你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妻子,我想成为可以和你相濡以沫,同舟共济的妻子。”崔荷握住他的手,动容的看向他。
谢翎眼里倒映着她小小的身影,她脸上的担心一览无余,他的心中有些东西在松动,轰然倒塌后露出了最柔软的那块血肉,砰砰跳动着,露出了最真实,也是最脆弱的部分。
她是他的妻子,他们富贵可共享,难道生死不能相依吗?
绷紧的理智被感性蚕食,支撑着他的坚硬脊柱被温热的血肉包裹起来。
向来坚强,不屑示弱的人,也试着向她低下了头颅。
红袖被喊了进屋,原以为是郡主身体不舒服,却没想到是侯爷。
她提着药箱来到榻前,看见姑爷躺在床榻上,目不错珠地盯着在边上咕哝不休的郡主,脸上没有任何的不耐烦神色,反倒带了丝愉悦的笑意。
简单问诊后,红袖替他施针,崔荷坐在一旁紧张的看着她,问道:“可有什么大毛病?”
“郡主放心,侯爷只是受了点内伤,每日按时服用药物,很快便能痊愈。”
红袖收针后,叮嘱了几句就出去找丫鬟抓药。
崔荷起身要离开,谢翎忽然拉住她的手腕,手指滑落至她掌心,紧紧将她的手扣住,颇有些紧张不安,他低哑着嗓子问道:“去哪儿?不陪陪我吗?”
他这样的黏人模样实在少见,崔荷心下一软,重新坐了回去,吩咐金穗与银杏把水盆端来,沾湿了帕子给他敷在额头上。
对上谢翎得意的眼神,崔荷也没了脾气,替他拉起丝被盖好,故意板着脸命令道:“赶紧闭眼睡觉。”
“那你别走。”谢翎低声的要求,直到崔荷应下才安心闭上眼睛,只是一直牢牢的攥紧她的手。
待谢翎睡着后,崔荷才拉开他攥着的手,蹑手蹑脚起身往外间走去。
白天耽搁了些功夫,午后柳嬷嬷本来要送账簿过来给她核对,又因为谢翎的事迟迟没有传唤,柳嬷嬷在屋外转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暗才被传唤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