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钟毓婷怀上了,几个姐妹也接二连三的号出了喜脉,她却始终都没有动静,不需要大夫人提,她也有些着急。
大夫人见她露出愁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儿子与儿媳关系越发亲密,她自然高兴,欣喜之余,更是对崔荷寄予厚望。
谢府的第一个重孙,也该来了。
“听闻禅光寺的观音很灵验,去拜一拜。”大夫人拍了拍崔荷的手背温声叮嘱,崔荷低声应下。
沿着官道走了许久,路上行人逐渐增多。
透过竹帘能听到外面热火朝天的讲话声,崔荷掀开帘子一角,看见沿途有商贩叫卖,一路都是些携家带口的布衣百姓,官道中间马车有序前行,不一会便将徒步的百姓甩在身后。
禅光寺坐落在幽檀山上,殿宇森严,雄伟壮阔,几座塔楼伫立在山林间,飞檐翘角,庄严肃穆,即便站在山脚下,也能听到晨钟暮鼓,梵音悦耳。
侯府马车停驻在寺外的参天柏树下,崔荷与大夫人下了马车,远远便看见了樊素,她提步上前与大夫人打招呼,三人这才一道上山进寺。
沿途大夫人与樊素说起了话,问她婚事准备得如何,樊素面色如常,答道:“正在筹备了。”
大夫人知道樊素家中没有女眷,嫁妆事宜虽然由樊阁老去处理,但有些姑娘家的东西还需有个女性长辈提点才好。
樊素与崔荷关系甚好,也来过府上几次,几次接触,都觉得是个温婉贴心的姑娘,不由主动开口:“若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阿荷也有些经验,私下可以教教你。”
“多谢谢夫人关心。”樊素也没有推诿,抬头冲崔荷微微一笑,却不料崔荷心事重重,连给她的笑意都有些敷衍。
樊素察觉出些不妥来,但大夫人还在跟她说话,她只能暂且压下疑虑,陪大夫人讲话。
崔荷差人与禅光寺的知客僧人提前打过交道,进了寺庙后,便有僧人等候接待。
打过招呼,僧人领着谢家众人进寺庙参拜。
先在大雄宝殿上香祈愿。
崔荷跪在蒲团上,虔诚为心中记挂之人祈福,一祝母亲长命百岁,二祝谢家众老福运安康,三祝谢翎仕途顺遂,万事如意。
恭敬叩首后,金穗上前搀扶崔荷起身,到殿前香炉上香,又到一旁的功德箱捐赠香火钱。
随后僧人带他们离开大雄宝殿,往后院的法堂走去。
在法堂里见了不少熟悉的妇人面孔,打过招呼后,大师终于开坛诵经授课。
僧人颂念的经文像是催眠曲,崔荷听得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熬过一轮,没想到竟还有第二轮。
休息间歇,大夫人劝他们到寺院后头走走,崔荷迭声应下,与樊素起身,离开法堂,去了后院。
禅光寺的游客皆围在前面的大雄宝殿参拜,与后院隔得远了,嘈杂声化作含糊不清的呓语,在一片晴空中散去。
走在古木参天的寺院中,清风拂面,只觉神清气爽。
崔荷与樊素漫步在清幽树影下,随意闲聊起来,崔荷带着目的,便单刀直入,将齐颂和玉娘的事告诉了樊素,樊素听完后欲言又止。
崔荷从旁劝道:“这样不念旧情的男人,你可万万不能要,能弃一次便能弃第二次,如果你父母还在世,你尚还有依靠,但你如今唯一的依靠是樊阁老,一旦樊阁老不在了,谁能护得了你。”
樊素静默了片刻,问道:“郡主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崔荷没有隐瞒:“许如年说的。”
樊素恍然大悟,原本还半信半疑,如今彻底否定起来。
“既然是他,郡主大可不必相信,齐颂没有隐瞒过玉娘的事,他和玉娘确实有定过亲,但他早就和玉娘取消了婚事,玉娘也在解除婚约后与他人成了亲。”
“你听齐颂说的?”
“我祖父问过他的同乡,说辞和齐颂的一致。”
“那你可有找过那位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