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蔓笙自始至终都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哪怕从前废寝忘食费尽力气考上了s大,在季家眼中,这些都是远远不够的。“你以为我做流量大花是为了什么?我又不爱演戏!”季蔓笙轻嘲,还不是为了能摆脱这样死水一般的生活?回了季家,联姻嫁给沈景淮。天知道她心底暗自咒骂了多少遍,直至沈砚出生的那一刻,她才隐约感觉到了一丝光亮。沈景淮高大的身躯顿了顿,洗手池旁的镜子上反射出一道别样的风景:男人带着掌印的半张脸表情怪异地将企图挣脱的女人强行搂紧在了身侧。他在躲避所谓的婚姻,她又何尝不是呢?只是季蔓笙失去地实在是太多了,这些年她就一直在想,如果当初陆父没有欠债的话,他们是不是就可以挺直腰杆,在季夫人带着保镖上门的那一天,义正言辞地拒绝带自己回季家的要求。这样,也许她会同其他人一样,在如花的年纪遇到那个正好的人,恋爱、结婚、生子,一家人幸福美满、其乐融融。而不是像过去那样,作为季氏利益置换的工具,与只见过三次面的人结婚,一个人生下孩子,短暂的喜悦之后,是无尽的晦暗。生沈砚时,她是顺产。痛的撕心裂肺的时候,她是一个人。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边,她当时害怕到了极点,担心孩子会不会不够健康、自己以后会不会一直如此下去,仿佛她的到来于自己于季家都不是一件好事。后来的后来,她想通了,决定出去工作,至少比腐烂在这里要好很多。夜以继日的赶通告固然忙碌但比起毫无生机呆在偌大别墅要好太多太多。只是当自己踏入御景园沈景淮私宅的那一刻,季蔓笙所有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都在一瞬崩塌!她知道他的冷漠逃避,连自己都没法正常接受的事情,又如何再去强求别人?她承认自己动心过,为一个永远没时间分神给自己的男人。“蔓蔓,我……对不…你不想演,那就不演吧!”他将人揽在怀里,面对季蔓笙的控诉,他自认无可辩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此刻手掌上的温热是如此真实的存在着。听到这句话,她的眼眶再盛不下的润意决堤而下,划过脸颊,穿过耳际,在男人的细密的轻吻下终止。尝到舌尖的一丝咸涩,他抬手给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这一刻昔日明艳张扬的脸上,只余下无尽的惨白,沈景淮说不出胸口翻涌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究竟为何?只觉比心疼地想要去怜惜她!沈景淮抱着人出来的时候,程凛已然作为‘门神’在男厕外站岗许久,在此期间,想要进去方便的人都在他凌厉的目光威压下,默默选择了不方便!沈景淮看了程凛一眼,他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车钥匙递了过去。季蔓笙此刻正在沈景淮的臂弯里熟睡着,只见她眉心微微蹙起,仿佛正在经历一个不大好的梦魇。忽然墙角边有光亮一闪而过,沈景淮敏锐地察觉了,只是现在他无暇在意那些偷拍的狗仔,大不了等报道出来再联系内部公关,强制性压下去吧!见沈景淮抱着人离开,独留程凛一脸的茫然不解,刚才两人呆在里面少说也有一个多小时了,他离开前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就看见了正中央显眼的位置,遗落了一双性感的高跟鞋。原来自己发小好这一口,解锁新地图的动作可真够快呀!不不,准确地说,应该算是季蔓笙在这方面放得比较开吧!程凛惊讶且随意地想了想。季蔓笙此刻光着双脚沉沉地睡在男人怀里,她那一双高跟鞋,沈景淮在抱起她的时候就给她丢到了一边。虽然方才两人并未实质性地发生了什么,可直至将人放到车内安顿好,沈景淮内心的那股火一直都在熊熊燃烧着……我的蔓蔓可真是好样的………是夜,月明星稀,房间内一片昏暗。沈景淮将弄脏的衣物换下,扔到垃圾桶内。方才季蔓笙中途醒来,吐了他一身。将女人拖到淋浴下逆着她胡来的性子,简单冲洗了一番,又将她参加酒会的礼服脱下,皱眉看了眼充满酒味的高腰a字裙,一并扔进了垃圾桶。这一番折腾到近午夜两点他才平静下来。打电话吩咐卓白洗车、看了眼女人手里崭新的手机屏幕,锁屏界面是她和沈砚的合照,里面没有他,准确地说,一直以来他都是在他们母子两生活之外的,眼下隔着一道屏幕,实际相隔的距离更甚。他摩挲了会季蔓笙那只小巧的手机,和自己在一起的多数时候,她都是低头刷着微博,他知道流量明星并不好做,没想到竟也要时时刻刻关注舆论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