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包恩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脊背与腰线的轮廓。他掌心碰到她的肩头,发现居然不堪一握。
还是小婴儿那些日子里,他不乏跳上她肩膀的时刻。但他老板的肩没有一米八的运动系男生山本武好坐,相对更窄也更软。
所以他偶尔只是趴在她肩膀上。后者身上总有一种好闻的气息,又不同于洗衣液的清香。
友寄新奈不介意他这么趴,一般都会像没感觉到似的继续做自己的事。下班路上,她一边慢慢回家,一边拿手机回着同事的消息。里包恩那会儿就待在她的肩头,不时叫人看路。
视角受限,在矮小的孩子眼里所有人都很高大,世界常常是巨人的丛林,放眼望去全是来来往往的双腿与鞋子。
纵使里包恩不是真正的小孩,身处相同的情境里也难免有这样的感觉。
可某位高大的、顶天立地的大人物如今处境没那么好了。
他的手掌能轻而易举地握住她的肩,简简单单就能让睡熟的家伙躺在他臂弯里;他的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膝弯,用不了多少力气就能极为稳当地抱起来。
里包恩想到第一次帮雇主搞狙击行动的那天。
和老油条对峙成功的友寄新奈凯旋归来,起初还刻意地绷着面无表情的脸,却在地铁口看到他的一刹那就笑得非常开心。里包恩不知为何就收住本打算转身先走的脚步。他站在原地,她向他跑来。
太阳追逐着她的步伐。从那之后他看到她的笑容总会想起白昼和夏天。
这个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年轻人一把抱起他,转了两个圈。而这就像某种无形的信号,后来他也经常坐在她的怀抱里。
但睡在他怀里的老板看起来可比平时更亲切一些。这时候里包恩会稍微理解一点以前那些提出想要用力抱住他的要求的国中生。
他把她塞进被窝,脱下拖鞋。自己才去洗了个澡,换身衣服。
夜半三更的乌云四散。客房装潢复古的窗棂一片清冷,月光愁愁。那柔软的光线被海浪洗出飘渺的深蓝色,倾泻在花瓶里,变成小玫瑰的露水。
高挑的杀手站到窗边,他捻着削去尖刺的细茎,将这朵被人用来逗他开心的鲜花拿到眼前。
放了快两天,已经有点枯萎了。
里包恩垂眼注视着几乎熟烂的暗红色的花瓣,想到某人蹩脚的魔术。他不由稍稍扬起唇角。或许现在还有一个让他更开心一点的机会,那就是她能早点醒来看着他,然后露出一些让人觉得可亲而可爱的神情。
里包恩视角(完)
关于这段拉拉扯扯的关系,这里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