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卧室窗前,边看夜景边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颇有同感地附和。终于有人捧哏的吐槽役同学霎时口若悬河,如滔滔江水般讲了快两个小时。
直到我贴在耳边的手机都微微发烫,周身光线一暗,脊背隐约贴上谁的胸膛。
我嗅到裹挟着温热水汽的沐浴乳的馨香。熟悉的气息笼罩而来之际,有谁的手掌抚在腰侧,又轻又浅的细吻落在后颈与耳鬓,扑来的呼吸都痒。紧接着一不注意,手机也被人拿走。
扭头一看,只见刚泡完澡,还穿着浴袍的男人从我颈间抬起脑袋,自顾自地接过电话:“你这家伙,刚好在分数线上低分飘过就得意忘形了吗?”
听筒里漏出男生惊恐的声音。
我无语地瞥去两眼。准备走,又被搂在腰上的手臂摁回怀里。
里包恩一脸平常地输出:“为什么是我?不然你觉得还有谁在?……今晚没轮到里包恩值班……嗯,是啊……那怎么了?我是贴身保镖,当然要在离雇主最近的地方。你这种刚从初中毕业的小鬼就不要问那么多了。”
这人还在顺着人家的话继续扮演假身份,万一阿纲同学好几年都没认出来怎么办啊!
我只好抬高声音,出言说着纲吉君你别管他,一边伸手去抢手机。不料不仅没抢到,还又被所谓的保镖以下犯上;后背抵着窗户玻璃,亲吻一个接一个在唇齿间融化。
我很快暴捶制裁了闲得没事干的男朋友。但估计还是有类似于“放开”、“手机还我”之类的打闹的动静传进电话里。
第二天,早已经长成小男孩、估计没多久就要恢复身体的威尔帝两手插兜,满脸阴沉地站在楼道口堵人。
“沢田纲吉那小子突然来骚扰我,说你可能有危险,他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不妙。”小科学家顶着黑眼圈,指责道,“我不管你们在玩什么,但是不要再让他缠着我要我送他过来了。斯帕纳和入江正一他们不是和他关系不错么。让他去找他们,别吵我!”
“……”
威尔帝说完就走。
我沉默片刻。保镖下楼,站在衣帽架边拿帽子,我路过踩了他一脚。这就是踢猫效应。
总而言之,学生的又一个成长小阶段顺利度过,某位家庭教师又变得游手好闲。
而我的命运与这个半只脚踏进养老阶层的人截然不同。
升职,一种用寿命换取更多薪资的形式。
它就和每一种上岸一样:考研究生只有考上的那一刻是开心的,考公务员只有面试通过的时候是开心的。光明出现了,说明四周其实一片黑暗。
刚上任那一阵子,我一为了交接工作加班到凌晨,二四六镇压因为升职比别人快而在公司里形成的风言风语,星期天一边处理下属的破事一边应付上级的没事找事。有几天甚至干脆睡在办公室里。
那一段时间,我几乎满脑子都是工作。人生的乐趣正是被这种邪恶的东西磨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