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鑫挠了挠脑袋,“确实,所以我其实也没怎么想明白,只是今天下午跟邹斌接触之后,对他的感觉很不好,就本能地觉得他有点可疑。”
“对了,问你们一个问题,”何卫东对刘丹和张鑫说,“今天下午你们去这两个家庭时,有没有注意他们家里的陈设和环境?”
“就是普通家庭的样子吧,为什么问这个?”刘丹说。
“他们家里干净整洁吗?”何卫东说。
“一点都不干净整洁,甚至算得上有些脏。”张鑫说。
“梁淑华家也是,地板有些脏,衣服胡乱堆在客厅沙发上,餐桌上也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刘丹说。
“这就对了。我觉得一般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没有心思收拾和打扫房间的。”何卫东说。
“怎么,韩雪妍家里恰好相反吗?”陈娟问。
“是的。我走进他们家的客厅,看到的是一个颇有艺术氛围的家,客厅是半跃层设计的,抬高的部分摆放着一架黑色的钢琴,一看就价格不菲,墙上的油画不是淘宝上一百多块钱包邮的印刷装饰画,而是某位现代派画家的真迹,大理石地板砖一尘不染、光可鉴人。皮质沙发上整齐地摆放着一组图案整齐的抱枕,这些抱枕的每一个角都很平整,以至于我都有点不好意思靠上去。其他细节我就不多说了,总之就是,这个家的装饰和布置极有品位、格调高雅,干净程度堪比五星级酒店。如果是在平时,我倒也不会觉得奇怪,毕竟韩雪妍和靳文辉两口子看起来就很讲究,有点洁癖也正常,但是儿子都丢了,生死未卜,这样的情况下,还有心思把房子打扫得这么干净吗?”何卫东质疑道。
“你觉得把房子打扫得干净整洁,和绑架案之间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吗?”刘丹说,“假如他们是绑架犯,多少会有点担惊受怕,应该更没有心思去收拾房间了吧?”
“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换成我的话,儿子都丢了,哪还有心思打扫卫生。”
“因为你是男的,女人的想法未必如此。老实说,我有时心烦意乱的时候,也会收拾房间,这个过程其实挺减压的。况且你都说了,韩雪妍可能有洁癖,不管儿子丢没丢,她都是没法容忍脏和乱的。”刘丹说。
“好吧,抛开整洁的家不谈,我见到他们两口子的时候,他们都穿着正装,而不是家居服。靳文辉的头发梳理得很整齐,韩雪妍妆容精致,我当时的感觉就是,这两口子在自己家里都这么讲究吗?特别是在这样的特殊时期,都如此注重仪表?”何卫东说。
“你是不是提前电话联系了他们,说要去他们家?”刘丹问。
“是的。”
“那他们可能是为了见客人才注重形象,把家里收拾干净的吧。”
“有这个必要吗?我是去调查案件的,又不是去做客。”
刘丹扑哧笑了:“你这就是以己度人了。你自己觉得完全没必要,但是对于他们这样的精英阶层来说,是任何时候都要以精致面貌示人,并保持礼数的。”
“好吧,那可能是我想多了。不过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这两口子可能有点强迫症了!”何卫东摇了摇头,转而问陈娟:“娟姐,苏静和赵从光呢,你觉得他们可疑吗?”
“苏静我暂时没发现,赵从光有些可疑。他说案发那天晚上,他一个人住在名下的另一套住宅里,但没有人能证明。这不奇怪吗?一个晚上不回家的男人,要么是在娱乐场所,要么是在情人家中,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另一套房子里,说得过去吗?”
“所以你认为,他有作案的可能性,但是动机呢?”
“动机我不知道。但赵从光肯定是不缺钱的,他的胃口也不会满足于八百万。非要让我猜一个动机的话,我只能猜测,他有某个秘密被儿子和另外几个人洞悉了,因此才做出这件事来。具体是什么秘密,我就不得而知了,需要进一步的调查。”陈娟说。
“那么,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具体调查这几个人?”何卫东问。
“是的,跟今天的安排一样,我们四个人分别负责调查这四对父母的相关情况,还有他们说过的话的真实性,以及他们的过往、近期的行踪等等。”陈娟说。
“明白了。”三个年轻警察一起点头。
“另外,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询问的过程中,他们有没有感觉到,自己被当成了怀疑对象?”陈娟问。
“肯定感觉到了,陈海莲很惊讶地问我,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难道是怀疑到他们头上了吗,我说只是例行调查。”张鑫说。
“靳文辉两口子也感觉到了,直接跟我说,我们的调查搞错了方向。”何卫东说。
“梁淑华和余庆亮当然也感觉到了,对了,余庆亮还说,你们现在该做的,不是尽快找到几个孩子吗?为什么要急于找出谁是绑架者呢?就不怕被真正的绑架者知道后,会伤害孩子们吗?”刘丹说。
陈娟眉头微微一皱:“他原话就是这样说的吗?”
“差不多吧。我当时觉得作为家长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他更在乎的是营救女儿,而不是找出谁是绑匪,所以没有多想。怎么,娟姐,他说这话有什么不对吗?”
陈娟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她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了,都六点过了,回家吃饭吧。明天一早就对相应的人员展开详细的调查。”
觉醒的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