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王公公的干儿子小魏子不解:“干爹,八皇子和九公主外家都落败了,往后必不可能继承皇位,您又何必如此谦卑。”
“砰!”王公公毫不留情地给了小魏子一个暴栗,皱眉怒斥:“你有几条命,敢在这编排皇子公主,踩低捧高的,他们就是再落魄,也比咱们几个奴才地位高。”
“再者,陛下正直壮年,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这宫里翻身的还少吗?管好你的嘴,那天死了,也别求你爹我。”
“小魏子该死,求干爹恕罪!”小魏子嬉笑着,手里用了巧劲扇自己的嘴,被王公公嫌烦轰到后殿去了。
“父皇,儿臣有罪!”刘瑜和刘钰并肩跪在地上,向他们至高无上的父告罪。
“何罪之有?”刘修问。
“儿臣不该因贪玩偷偷出宫,还不告知父皇母妃,但父皇母妃担心,儿臣有罪!”刘钰跪在地上,全和殿的地板又硬又冷,却全不如她这颗逐渐下沉发寒的心。
“瑜儿,你呢?”
“儿臣不该知情不报,还偷偷去找皇妹,惹父皇母妃担心,儿臣大罪。”
“就这?”至高无上的帝王,坐在桌案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一双容貌肖似自己的儿女,又问:“回宫前可曾听说什么?”
“未曾。”刘瑜伏下身子答道:“儿臣携妹妹夜以继日赶回京城,一刻也不敢耽误,未曾听到什么。”
“来朕这里前,可有去问候你母妃?”
“未曾!儿臣想着有罪,自当先向父皇告罪,领了罚再去探望为好,也免得母妃忧心。”
“你们倒是孝顺,罢了,这也不是什么大错,去把太傅最近教习的书册抄二十遍交予他,便罢了。”刘修挥了挥手,“朕有些乏了,你们退下吧!”
刘修见他们否认,那他也不提,他绝然不信自己这双儿女回京真的什么风声没听见?
“是!”刘瑜起身准备离开,却见刘钰仍跪在地上,她垂着头,成串的泪砸在地上,很快便成了一滩水洼。
刘瑜闭了闭眼,又跪了回去。
膝盖敲在地上的声音很响,本拿起奏折准备继续批阅的皇帝又看了过来:“还有何事。”
“父皇!”刘钰声音哽咽,她抬起头,满脸的泪,年仅十二的她终是忍不住,她几近崩溃地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近乎卑微地朝着他叩首:“父皇,放过他们吧!”
一旁的少年见妹妹磕头叩首,头也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闷响。
“都知道了?”
“嗯!”
三个人都心知肚明知道什么,但却都不挑明,好似打哑谜一般,皇帝问一句,刘瑜刘钰答一句。
“觉得朕做得太过?”
眼见刘钰情绪几近失控,刘瑜率先回道:“若是证据确凿,那便万死难辞其咎,但……女眷何其无辜,他们在京中什么也不知道,更不可能参与其中啊。可否削去爵位流放在京城周边,南蛮瘴气多,几乎难以生还。”
“他们的父、夫、子犯下了株连九族的大罪,朕已经网开一面了,还是说,你们觉得朕判得不公允,有冤情?”刘修声音不大,却听得兄妹二人遍体生寒。
坐在上面的是他们的父,亦是他们的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谁敢说皇帝错判了。
“不,父皇英明神武,怎会错判,父皇的大恩大德,儿臣铭记于心,这便退下去看望母妃了。”刘瑜扶起泣不成声的妹妹,再次向皇帝行礼告退。
看着一双儿女单薄落寞的身影,刘修又说:“替朕问容嫔好!”
“是!”刘瑜听闻母妃被贬,神情微顿,然再无旁的表情,扶着失魂落魄的妹妹阔步往外走去。
刘修看着刘瑜坚毅挺拔的背影,上挑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朕这个儿子倒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