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对方也知之甚详了。
“那你呢?也痛恨我这个凶手的堂姐,不愿我当你们杨家的媳妇吗?”
“这是两回事。谭嘉凯做的事,跟你们婚姻的存续与否,两件事应该分开来看,我个人对你并没有任何负面情绪。”
“是吗”多么理性的一个人,不知叔赵是否也能这么想?
确定了他人在祖宅,杨仲齐也承诺会留心多关照,她也就安心了。
之后将近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们没见面、没联络、更无只字词组,但是透过杨仲齐转述,知道他大致安好,能吃能睡,作息规律,不错,情绪也很平稳。
但,却始终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如果到了这个阶段,她还不懂他的意恩,那就是在装傻了。
没有她,他依然可以很好。
晾着她,不理不睬,识相的人自己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不必等人开口。
反正,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意料中的事而已
傍晚,杨仲齐由公司回来,一进门,里头的人便将目光望来,落在他手中的文件袋上。
“刚刚从门房那里拿到的。”不知道杨四嫂这回又写了什么?
刚开始,是一串记录列表,写些丈夫生活上的小习性、该注意的地方,以及什么食物他不能碰、回医院复诊的时间等等怕别人疏忽了,还写下来交给杨仲齐,拜托他好生照看她的生活。
然后,不定时送些丈夫喜欢的食物来,怕这里的厨子口味他吃不惯,因为他有点小挑嘴。
早晚温差大,怕他带来的衣服不够穿,自己又整理了一袋他常穿的衣物,还有一些他偶尔会用到的药品。
每天、每天,想到什么就做一点,杨仲齐从来不知道,原来妻子要做的事情有这么多,他有点羡慕叔赵了。
“有老婆真好。”
当他这么说时,杨叔赵只是淡瞥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吃老婆的爱心餐点,不置一词。
说实在的,他有点搞不懂这个闷骚的四堂弟在想什么了。
一开始,以为他气妻子的隐瞒一一这个应该有一点。
觉得叔赵是有些迁怒了,毕竟他跟三叔的感情太好了,一时难以冷静,这也是人之常情一一不过叔赵是个是非分明的人,也不至于气一次生气就不再要你了。心情调适过来就好了。
然后,不确定是不是还有一点一一“你把我当什么?只顾你堂弟,我就比根草还不如”的怨气。
不过现在看来,不管那些林林总总罗列的项目成不成立,一个不爽对方的人,是不会吃那个人做的餐点吃得如此理所当然,一点挣扎都没有!
当妻子的,依然牵挂关怀,而那厢也接受得很坦然,这像是在冷战中的夫妻吗?这对夫妻也堪称一绝,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吵架是这种吵法。
而谭嘉珉那个实心眼的傻女人,别人说让他冷静,她就真的乖乖不打扰、不罗嗦,东西交给门房就走人,从没踏进屋里一步,还交代不要对他多提,以免影响他的心情。
真是笨蛋一个,要是感受不到她为他做的每一件事,叔赵就枉为人夫了。
每回她列的那些叮咛事项,他可都兴致高昂地拿去跟那位人夫分享呢!还一条一条念给他听!
不知这回又写了什么,这叔赵还真是龟毛难照料,条件一堆一一抽出资料袋的瞬间,他笑意僵凝,本能觑了对方一眼。
察觉到诡异的投射目光,杨叔赵不解地回视。“怎么了?”
“呃”他最好不要知道。
杨叔赵当机立断地伸手。“拿来,我自己看。”
杨仲齐叹气,很干脆地递出那纸肯定会让对方怒火直冲九霄的文件。
果然!杨叔赵一见那份签好名的离婚协议书,脸色瞬间一沈,比腊月飞雪还冻人。
“这就是你要的吗?卡在那里不进不退,人家倒识相,替你作好决定了。你呢?是原谅还是分开,自已想清楚。”
根本连想都不必想!杨叔赵火大地三两下撕了它,塞回杨仲齐手里。
这就是他的回答!
“我知道你没有想过要放弃这个妻子,但是叔赵,你到底在气她什么?确实,一开始她的做法是错了,但那是她的亲人,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思虑没那么成熟周全,惶恐之下,第一时间选择维护亲人,那也是人之常情,换作是我,可能也会这么做。”
“她难道没有反省、没有懊悔过吗?她有啊,否则再次遇到你时,不会那么挣扎,面对你时良心不安,她也尽力在弥补、护着你,甚至为了伤她的亲人决裂,单就这一点,便值得你原谅她。”
“再说,迁怒这种事也不是你的作风,这年头父债都不用子还了,何况只是小小一个堂姐。她其实可以瞒你一辈子的,但是她自己主动说出来不愿意继续欺骗你,连我都想替她拍拍手,你到底还在不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