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你要我出面作证指控你吗?嘉凯。你把他害得那么惨,怎么还有脸拿他的钱?不觉欺负他欺负得太过分了吗?不要逼我,我绝不会再让我的丈夫委屈下去。”
“你、你不可以一一妈,你看她啦!”
总是这样,出了事便躲到父母背后,以为永远有人替他撑腰。总是这样,出了事便躲到父母背后,以为永远有人替他撑腰,天塌下来也不怕,于是任性骄恣、胡作妄为!
“嘉珉,这事”
不等叔叔开口,她便凛然截断。“叔叔!你还想再包庇他?他犯了多少错,可是哪一回付出过代价?你们知不知道,叔赵腿上有多少开刀痕?我看着那一道、又一道在他身上划下的折磨,心有多痛!那两千万已经够让我羞愧,用一辈子都还不了了,你们现在还要利用我继续对他勒索,你们怎么有这个脸!”
“还她!妈,你钱赶快还她啦!”毫无担当的谭嘉凯,为求自保也顾不得其他。
婶婶赶忙翻找皮包,将支票递出。
谭嘉珉默默收回,凛着脸转身欲走。
“嘉、嘉珉”她,会替嘉凯保密吗?
他对她回眸,语调凉寂。“不要再去打扰他,我们欠他的已经够多了,不要让我更无地自容,否则一一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问心无愧地面、继续留在他身边扮演他妻子的角色。”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谭家,心里也明白,这个家,再也不可能容她再踏进一步,而另一个她一心想守护的家一一
却不知道,还能容她再驻留多久。
嘉珉一回来,就将自已关在房间里。
她在哭,他知道。
一进家门,只是将支票往他手里塞,什么也没说便转身进房。于是他便知道,她刚刚是去了哪里。
她明知道,那个家不要她,他这个家要啊,她不是也说,只要有他们的家就很够了吗?为什么还要难过成这样?
之前还会扑过来抱住他,在他身匕汲取温暖,现住,却一声不响把自已关起来,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说,就只是猛掉泪,不得不承认,他很担心。
在房外,听着浅促的抽息声,好半晌,安静地滑动轮椅离开,对着拖地的钟点管家道:“先别忙了,麻烦你帮我去买个鸡蛋冰,前面公园有小摊贩在卖,要巧克力口味的。”上次跟嘉珉出去散步有看到,还买了一支,缠闹着他一起吃。
管家一脸困惑,但也没问太多,用最快的速度买回一支他要的鸡蛋冰。
他回到房间,静静将那支鸡蛋冰递到她眼前。
抱膝蜷坐在床上的谭嘉珉,怔怔地抬眸。
“快点,要融了。”
她盈泪望去。这是她的丈夫,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眼神却透着深浓担忧,看着一支鸡蛋冰。
泪水一颗颗掉在鸡蛋冰上,她凑上前,流着泪舔舐,鸡蛋冰的甜,掩去了泪水的成行
撒娇:“你帮我吃一一”
他移上前,与她一同分享了一支巧克力冰,藤着、晚着,最终回到对方唇际,深深!
另一端拥抱依偎。许久、许久,直到她在他怀中流干了泪,情绪慢慢平复,他这才低低启口。
“我很抱歉,是我思虑不周,下次我会跟你商量,好吗?”
“你不要跟我道歉!”这根本不是他的错,怎么也轮不到他来道歉。
“钱的事,让你这么在意吗?”会引来她这么多眼泪,是他始料未及的。
她颤了颤。“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先跟我商量?”
“我想,你或许觉得为难,他们有困难,你也不可能真的袖手旁观一一”
“他们哪里有困难?真会把他们逼上绝路,我不会置之不理。两千万的聘金,一部分他们拿来买房子,真不行,房子卖了还是可以解决,以前租房子日子同样过得来,但他们并没有试图去解决问题,他们吃定你!”
“我知道。”他不是傻瓜,仅听片面之词便信以为真。
“那你”
“钱是小事。”他从一开始就是抱着花钱买安慰的心态。“总要让你有个娘家可以依靠,闹僵了不好。”
他说得淡然,她却听得心口揪痛。“你不要、不要对我这么好——”
“不然呢?”他该对谁好?
她受之有愧。说不出内心的纠结与痛楚,只能低头默默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