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烧之后就要进入漫长的感冒期,柳絮宁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爬起来。平板许久没用,已经自动关机,她充上电,坐在书桌前直到时针彻底滑过12,滑来新的一天。
闹钟响的时候,烈烈朝晖袭来,柳絮宁照例赖了会儿床,只是一想到这是一个有生煎馒头和梁恪言的早晨,她立刻元气满满地起床。
梁恪言提前五分钟到了她家楼下,等到准点,见她还没下来,他打去一个电话,她没接。
他自我开解,没接才是好事,代表着进度在动。
柳絮宁出门的时候梁恪言就站在车边,她刚要和他打招呼就被身后的车吸引了注意。
“换坐骑啦?”她打趣。
他点头,替她开门:“揽胜,试试。”
车开出小区就遇到了早高峰,这是常事,这个点上班,要想准时到公司其实还不如坐地铁。但现在在人家车上,她要是冒出这句话又要被他借着揶揄好久。
大壶春的生煎包内里油水丰盈,她吃得小心翼翼。
“这样我吃生煎包很有压力哎。”
“那别吃了。”梁恪言顺着她的话说。
“喂!”第二个刚塞进嘴里就听见他这话,柳絮宁扭头看着他,“我就客气一下,谁让你顺着我的话说了。”
久了会发现柳絮宁很容易炸毛,他也摸不准自己哪句话就能惹得她疯狂跳脚。但梁恪言有时候骨头也痒,觉得这场景分外有意思,非要去踩一下她尾巴再紧跟着道歉:“好,我的错。柳小姐你别客气。”
“你能不能别叫我柳小姐?”她暗自嘀咕,“显得我们很不熟的样子。”
“那叫什么?”
柳絮宁心中有答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不自觉咬着豆浆吸管,转头看车窗外湍急的车流和熏到鎏金色的树群,道路明亮炽热,蝉鸣聒噪连绵,她的心脏演奏着交响乐。
“叫宝贝啊……”
脸至于红成这样吗?
“喜欢这套?早说。”
他语气里的笑意让柳絮宁的耳朵又烫了一度,早知道不说了。不熟多好,让他顶着不熟的关系天天亲她抱她。
后来的车里,一片寂静,话题像到此终结。
最后一个生煎包吃完,柳絮宁按压下强烈的好奇心不去看他,心里却开始奇怪,不是说了喜欢被叫宝贝吗,平时效率如此高,这时候怎么不践行了?
车在公司楼下停了,柳絮宁拿过帆布包,刚要走,驾驶位的车窗被摁下,梁恪言叫住了她。
她回头:“怎么了?”
梁恪言:“六点下班?”
“嗯。”
他点头,手肘撑着窗沿,小幅度地朝她摆了摆:“晚上见,宝贝。”
笑意和疯狂的心跳声一起到来,她眼里是溢出来的愉悦,俯下身朝他勾勾手指。他自觉凑过去,她的呼吸猛然靠近,垂落碰触到他侧脸的发梢带着熟透了的莓果香,鼻尖小幅度蹭了蹭他的脸颊,紧跟着,是柔软的潮湿点在他的脸上。
“那宝贝给你一个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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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位上坐下后,柳絮宁的心还是扑通狂跳。
太生疏,想想还有些不好意思。
早晨,整个设计部除了实习生,全部在开会。柳絮宁依旧是无事可做的一天,她待在位子上,心里一遍一遍的演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