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晋上弦之四鸣女已重伤,正奄奄一息地被无限城的废墟压在底下,上弦之二童磨不知踪影,刚变为鬼的上弦之六狯岳,也因反应不及而被落下的房间压住,不知死活。
一片狼藉中,只有方才到来的那个可怕的男人,挡在那个幼鬼面前,与重伤的鬼舞辻无惨和黑死牟对峙。
要逃,幸存的鬼脑海中只有这唯一一个念头,快逃,必须逃!如果现在逃不掉,那等无惨大人和黑死牟大人战败,就是自己板上钉钉的死局!
此时他们完全没想过无惨能赢的可能:
因为,这不是人或鬼之间的战斗。
是神。
那个男人……是绝对不会输的人。
所有鬼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就像四百年前第一次直面继国缘一的鬼舞辻无惨一般,他们都深刻地明白了这一个可怖的事实。
这让他们尖叫着四处逃窜,在拼命上爬,想要爬出残破的无限城时——
一道熊熊的火焰升起,在漆黑的夜色中,闪过与凄清月光形成鲜明对比的烈火:
“全部死在这里吧,”一刻都不敢停歇、拼尽全力追赶继国缘一脚步的炼狱杏寿郎,高高举着赤红色的日轮刀,“恶鬼!”
他的身后,是以柱为首领的,潮水般赶来的、穿着鬼杀队制服的剑士们。
所有的鬼,心中只有唯一的一个念头:
完了-
在看到继国缘一第一秒,继国严胜就微微后退一步。
果然,他弟弟落下时,便毫不犹豫地往前斩断了无惨的半边身躯,而后看都不看,就精确地找到了严胜的位置,往前伸手一抱,将继国严胜一把抱在怀里。
“兄长大人,”神之子垂头,花札耳饰随夜风轻动,“我来迟了,您是否有受伤?”
“未曾。”继国严胜摇摇头,饶有兴致地朝对面看去,看到伤重的鬼舞辻无惨,双手拔刀动作紧绷的黑死牟……
以及他们两鬼脸上,仿佛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的震撼神色:
“…黑死牟,”鬼舞辻无惨连他并不叫黑死牟都给忘了,声音都在颤抖,“你为何……”被那个继国缘一抱着?
你不是最讨厌这个人吗?!恨着日之呼吸?
你不是还跟着我,在继国缘一死了之后,杀死了所有修习日之呼吸的剑士吗?
现在为什么这样被对方抱在怀里???
“下…来!”
而旁边的正主黑死牟上前一步,脸上表情简直可以用扭曲来形容,难得如此没有风度,粗暴地打断了鬼舞辻无惨的话,抢险一步开口:“被缘…被他抱在怀里…成何体统!”
看着他们这种表情,继国严胜反而笑了,他双手收拢,在黑死牟仿佛看世界末日的表情中,搂紧了缘一的脖颈,“怎么?”
“——你也想抱抱看么?”
黑死牟凝固一瞬。
然后,六只金瞳猛地睁大,他发出了接近于狰狞的喊声,双手高举,竟不顾继国缘一,就要朝继国严胜劈来!
而继国严胜也一把制止住想反手挡回去的继国缘一,冷笑一声,拔出一把一模一样的血肉所铸的刀。
他往后一推缘一,就朝黑死牟迎了上去。
“缘一,”严胜的声音里满是振奋,“你看好鬼舞辻无惨,我稍微玩一玩就过来!”
“兄长……”
看着继国严胜转瞬中消失的背影,以及他对面被生生逼退的黑死牟,继国缘一沉默下来。
他定定站了一会,脸上是被哥哥再一次丢在身后的伤心,如果不是气氛不对,鬼舞辻无惨觉得还蛮像一只流浪狗的。
然后继国缘一朝鬼舞辻无惨看了过来。
“……”
“喂,日之呼吸、继国缘一!喂!”
在继国缘一毫无感情,只有冷酷和淡漠的视线,以及他扬起的日轮刀的倒影之间。
鬼舞辻无惨一边尖叫后退,一边努力复原,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所有分裂出去的血肉都被日轮刀斩碎,而自己的本体也被死死钉死在地上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