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抹干眼泪,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一点又一点,最后如愿抱住了对方。
他埋在那头乌发里,任由兰草香将自己包裹,迷迷糊糊入睡时,嘟囔了一句:
“阿娘……”
屋外传来一阵声响,寂静的山寨瞬间被厮杀声吞没。
无论外面如何喧闹,都没影响到屋内二人分毫。
许风亭这一觉睡得并不舒服,后背时不时就被磕到,疼得他一夜醒了好几趟。
半睡半醒间,不知道磕到了什么,这一次疼极了,他瞬间惊醒,睁开眼的时候,发觉自己竟然被翻了个面,背部热热的,还有些隐隐的疼。
“你这里受伤了,怎么不早说?”
许风亭回过头,发现是顾谨,对方的神色凝重,不似昨日醉酒时的懵懂,看起来应是醒了酒,恢复正常了。
“只是被撞了下,过几日自己就好了。”
这是陆二在马车上的手笔,当时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疼得很,害他一整晚睡不着觉。
顾谨皱了皱眉,不太赞同地说:
“你是看不到自己身后的伤,若是瞧见了,定然不会说出这种话”
要不是今早不小心碰到这人,对方下意识地缩了缩,他都没发现不对劲。
许风亭无所谓地笑了笑,心想就算自己瞧见了也不会在意:
“看着严重罢了,其实没什么的。”
他的身体就是很容易留痕,轻轻一撞看起来都很严重。
顾谨没答话,他重新上了点红油,替人揉开淤血的地方。
“嘶——!阿谨,别弄了,真没什么的。”
本来不疼,现在是真的疼死了,一大早就受这种折磨,太痛苦了些。
面对许风亭的叫停,顾谨无动于衷:
“不行,揉一揉才能好得快,你就这样放着,半个月都别想睡个好觉。”
一听半个月睡不了觉,许风亭闭上了嘴,不再制止。
好吧,长痛不如短痛——
“啊!阿谨,算了,我真受不住!”
他宁愿半个月不睡觉,也不想遭这种罪!
手上本就涂了油,许风亭还一直乱动,这人的脊背本就生得清瘦,并不好使力揉开淤血,几次三番下来,顾谨的额头上都被闹出了薄汗,他跨坐而上,将人摁住:
“别乱动。”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顾谨!”
许风亭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回头望前,意外发现竟然是昨日的那位二当家。
奇怪,昨日官兵不是已经攻上了乌龙寨吗?这姑娘,竟然还没被带走?
他正疑惑着,便听顾谨喊了一声:
“表姐,你怎么来了?”
许风亭呆了呆,心想这次剿匪竟然还是姐弟齐上阵。
被顾谨喊做表姐的小女娘捂着脸,难得有些羞囧,声音气急:
“都日上三竿了,你说我来做什么!黄龙寨还去不去了?再不动身,那群人该察觉到不对劲了,你竟然耽于这种事情,如此不正经,眼里还有没有正事!”
此话一出,二人都是一愣,不知对方何意。
莫名其妙挨了一顿骂,顾谨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语气也有些冷:
“苏云,你说清楚,我哪里不正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