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世子死了,淮安王才想起来流落在外的嫡子。
剿匪一事,本该是他一个王爷做的,竟然交给一个十几岁的小少年来,当真是一点也不在意这孩子。
许风亭收起了匕首:
“抱歉,许久未见的确认不出来了。”
他的目光落到少年的伤口上,有些不好意思。
阿谨笑了笑,并不在意,而是伸出手道:
“我替哥哥看一下脖子上的伤吧,方才在外面的时候,便见纱布上渗血了。”
许风亭怔了怔,看着少年单纯的笑颜,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原来摸他脖子,是这个意思。
方才急急赶来,也是想快些看看他的伤口。
许风亭眸光一暖,他点点头,主动解开了纱布。
顾谨只是看了一眼便收起了笑,凝眉正色道:
“果然又出血了,我再给哥哥敷一点止血的药吧。”
说着,他起身走到不远处的桌案前,找出止血的药粉,又取了新的纱布过来。
许风亭挺直脖子,方便对方上药:
“昨日我的伤口是你帮忙处理的吗?”
顾谨点点头,他看着对方脖子上明显的咬痕,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一问:
“这一口是谁咬的?”
下了这般的死力气,也不知道是什么恨什么怨。
许风亭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一只疯狗罢了。”
这明显是人咬的。
察觉到对方不太想提,顾谨垂眸,没再就此事多问,而是问了点别的:
“那个叫小野的人呢,这次怎么没陪你一同前来?”
幼时自己不过是在马车上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便已经在外祖家中,他没有任何关于这人的线索,没想到重逢之时,却是这样一副狼狈的姿态。
就连时常黏在他身边的小孩,都不见踪迹。
许风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了许久,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了些。
十年前,也是在江南,小反派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同他说:
“我让皇兄把阿谨送走了。”
那时候,这孩子多乖啊,做事有商有量的,会同他言明自己的心思,怎么长大后,就变成那幅样子了呢?藏着一肚子的坏水不说,还来趁人之危那一套。
见对方似乎在发呆,顾谨喊了喊:
“哥哥?你在想什么?”
许风亭缓过神来,摇了摇头,回复了对方方才的问题:
“小野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没陪着一起来。”
顿了顿,他提醒了一句:
“阿谨,以后这声哥哥还是别喊了,我不喜欢听。”
容易让他想到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那我喊什么呀?”
顾谨将纱布缠好,凑近嬉笑道:
“难不成,你真想要我喊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