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她露出一个恶作剧的笑容,“我告诉那个男人,我和我的丈夫只是形婚。他其实是男同,感兴趣的话我会把我丈夫的电话号码给你,没错,我给了他你的。”
六道骸:“……”
像雾气一样散去前,他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我们还要像这样多久?”
“你已经对我感到不耐烦了吗?”他笑了一下。
然而她也只是把手放在了他冰冷的面颊上:“不要故意和我唱反调,好吗?只是想再一次感受你皮肤的温度罢了。”
六道骸说:“我偏要和你作对,顺着你的男人你还不嫌多吗?”-
而现在那些温情也好,暧昧也罢,通通不攻自破,证明和幻术一样是假的。早该知道她是天底下最花心,无耻下三滥的女人。
在英国中部的城市伯明翰,六道骸打了个响指,一言不发地消失了。
差不多又过了一个星期,他在自己的记忆宫殿,手上捏着一副纸牌发呆。每个人的记忆宫殿都有自己的风格,就像闻人肆的宫殿是图书馆,而他则是温室,可惜里面一棵活的植物都没有。仅仅是一个空荡荡的玻璃房子。
他听见头顶传来咔嚓的声音,玻璃穹顶裂开了,大水涌进来,六道骸站起来,洪水漫过了他的口鼻。
他睁开眼睛,一个人正在替他拍背,拂去黏在他眉眼上的发丝,一件眼熟的风衣披在他仅仅穿着湿透实验服的身上。女人笑得眯起眼:
“醒醒,罐头王子,别睡了。我们得赶在狱警来之前逃跑。”
他张嘴仍然是一股讽刺的味道:
“先说好,这可是你自愿的,要是以后考不了公别怪我。”
“哦不,”她说,“每次吵架我肯定都会提这件事。这可是我重要的道德资本。”
于是六道骸今后跟她吵架再也没有赢过了。话又说回来他以前也没怎么赢过。
闻人肆和她的旅伴最近一次被看到是在南半球。
她坐在电影《天才枪手》里,那个著名的悉尼地铁站取景地,背对着窗户外一整个宽阔的海湾和即将靠岸的游轮,等一班地铁。突然间她找不到自己的地铁卡了,手忙脚乱地去翻背包。一张黑色的opal交通卡被男人的手举到她面前,懒洋洋地说别找了,在我这儿。
你所有的护照也好,银行卡也好,都在我这儿。你别想跑了。
而她也只是笑着挽住那个身着长风衣的男人的臂弯。
地铁停靠,挡住了硕大的邮轮与海与天,发动的时候,站台上已经没有人了。
唯一已知的线索是,那是蓝楹花开的季节。
【云雀恭弥与连环凶手】
有段时间云雀家的大宅频频发生命案。
凶手是一只黑猫,受害者是数量一打以上的麻雀。
到目前为止,云雀家的固定人口情况是这样的:云雀恭弥,一只狗,一只鸟,一只猫。
后者加入这个家不过才几个月,有一天那个女人路过并盛的时候,带着一只猫出现了。那是一只黑猫,脖子上系着金色铃铛,有着一双幽幽的蓝眼:
“我觉得你这个家里还缺一只猫。”
多么恬不知耻,自以为是的女人。
在那以后,有时清晨他打开卧室的障子门,发现地板上摆着一只死鸟,一堆乱蓬蓬的羽毛和从入口到房门拖长的血迹。云雀蹲下去,用眼神恐吓黑猫:
“没有人可以在我眼皮底下犯下谋杀的罪行。”
然而猫做错了什么呢?不过是想讨好自己美丽的主人罢了。
云雀也只好认命地跪在地上擦地板。
今天屋顶的响动却有些不寻常。
不是鸟雀那样轻巧的份量,人体沉闷的重量连同打碎的屋瓦从房顶滚下来,云雀恭弥睁开眼,握紧了枕边的浮云拐。
他打开房门,看见黑发的女人刚巧扭断了刺客的脖子。她倒是懂事,知道不要把血弄在地板上,抬手漫不经心地对他打了个招呼:
“你还没睡吗?”
云雀恭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