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里面就传来了温特夹杂着求饶的哭声。
*
温特几乎到天亮才得以合眼,不出意外地睡到了下午,醒后在达伦的投喂下用了餐,他的嗓子哑得厉害,但这依旧不影响他的战斗力,“不是说亲死我吗?”
他的嘴欠使得他又被摁在床上欺负了一通。
到了晚上八点,温特才艰难地离开了床,去到实验室里用药。
宿卿早就听说温特今日不方便见客的消息,但没想到是这样的不方便,他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雄虫,“你……你怎么脸上有个牙印?”
牙印不是很深,但雄虫皮肤脆弱,这一圈红痕一时半会难消下去。宿卿没说的是,他注意到雄虫的嘴巴破了一个小口子,而且……明显还红肿着。
“我身上更多,你要看吗?”
“……不用了,谢谢。”
温特心累地躺在了单虫床上,下楼是达伦抱着他下的,从门口到床,走的这几步路,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等宿卿把仪器接好,将今日份营养剂递给温特时,后者单手支撑着,艰难起身,“你喂我吧……”
“哦哦好的。”宿卿小心地喂温特喝下,但他一不小心透过雄虫的衣领,往里看到了那些痕迹。
他忧心忡忡地看着温特。
——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雌虫啊!把温特欺负得好惨!太坏了,温特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肯定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果然还是邪恶的地下组织大boss!
喝完营养剂之后,温特倒头就睡。
宿卿从另一边取过药膏,用棉签蘸取,一脸心疼地涂抹在温特脸颊的牙印上。
——好可怜的温特,好坏的雌虫。
宿卿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自雄虫进门以来就沉默着的路然,发现对方这会儿正黑着一张脸,徒手捣药。
感觉这只雌虫,捣的好像也不是药……
路然手指握拳,重重砸下,绿色的汁水四处飞溅,他口中念念有词,“医嘱,医嘱,医嘱,全当耳旁风!”
宿卿不敢再看,生怕下一秒路然就把他的脑袋也砸开花。
——雌虫都好可怕,他今晚绝对不要放楚越进他的房间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温特依旧往返于实验室和莱安房间之间,偶尔休息一下,就会躺在三楼的小客厅里反反复复地看诺亚的电影,双胞胎被派出去的时间多了,每次回来都很不满,缠着温特控诉个不停,但一瞧见雄虫逐渐有血色的面颊,又觉得他们的出门是值得的。
期间,温特和达伦乘坐飞行器去佩雷斯家吃了一顿饭,如今掌管佩雷斯家的是阿兰恩的弟弟阿瑞尔·佩雷斯。两虫一进门就被阿瑞尔数落了好一顿,指责温特到佩雷斯星这么久,都没有来看他这个舅舅,温特对付这种场面手到擒来,示个弱卖个惨,指明佩雷斯家处在中心区,虫多精神波动杂乱,不适合他养伤,如今身体好多了,自会常来作客,阿瑞尔很快就被哄好了。
走之前,阿瑞尔将各种补品堆满了两虫的飞行器。
转眼间又过去了一个月。
佩雷斯星的初雪比预计的要晚上许多,但温特还是看见了漫天飞舞的雪花。他的身后,是严阵以待的路然、宿卿,还有要求陪同的达伦。
最后一期解药已经制出,没有虫知道这解药最终会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它比以往任何一期的药效都要猛。也许会彻底根除温特体内的毒素,也有可能他会永远醒不过来,尽管后者的概率不大,但也不是绝对地处于0。
温特转身回到了单虫床上躺好,和达伦交换了一个短暂的亲吻,然后将解药一饮而尽。
雄虫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直至覆盖了整片森林,世界白皑皑的一片。不多时,一种生长于严寒、佩雷斯星特有的花从白雪里冒出了头,雾蒙蒙的蓝色遍布在花瓣的尖端,越往花蕊的花瓣越是如雪色一样白,其名雪见蓝。
寒冷的狂风呼啸而过,雪见蓝在风中轻轻摇晃,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