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懂!!”
温特抬起手来,迅速地将自己的衬衫领子往下扯了扯,让埃比尔看清他脖子上的嘬痕——那真是好大一颗草莓。
大概安静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达伦面无表情地伸手将雄虫的领子整理好,但很显然他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镇定,他的耳朵尖红得快要滴血。
在埃比尔面前展示他给温特留下的吻痕,还是有点太超前了。
然而达伦刚遮上,雄虫就不解地皱起眉头,一身反骨地抓着衣服下摆往上猛地一掀,大声道:“你看,我腰上也有的!!”
埃比尔:“……”
路然:“……”
达伦一个眼疾手快把雄虫的衣服重新扯了下去,急得两只耳朵全红了,“温特!”
虽然他的动作很快,但高等雌虫的视觉异于常虫,很敏锐地捕捉到了雄虫白皙纤细的腰肢上散布着的红-痕。
甚至……还有咬痕呢。
一看就挺激烈。
埃比尔大张着嘴,满脸震惊。他的宝贝温特四个月前还是纯情小虫呢,结果受了伤进展飞速,是中毒引起的发-情吗?他怎么不知道这毒还带着这种效果?!
被雌虫摁住不许展示的雄虫气鼓鼓地非要展示,埃比尔担心再这样下去,雄虫要当着他们的面把裤子都脱了。
他心里还是那句话,温特懂个屁!
但嘴上改了个说法,“好了好了,不用展示了,我相信你懂。没想到啊,才四个月时间不见,温特你真长大不少,真已经是只大虫了呢。”
“那是当然!雌虫发-情这点事,我很有经验的!我去帮柏郁!”
说罢,一直三步小喘五步要抱的雄虫突然挣开达伦的怀抱,活力满满地站起身来,健步如飞地往外冲。
埃比尔震惊地望着雄虫消失的背影,“他不是瞎了吗?!”
那个“嗖”一下就窜出去的动作是怎么完成的?!
但他的疑惑并没有得到解答,出于担心,达伦和路然都很快冲了出去。埃比尔也赶忙跟上。
温特出了门之后就放慢了脚步,尽管他对于基地很熟悉,但要确认柏郁的位置,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十岁进入圣塔,开学的第一天,就和柏郁打了起来。对方看不惯他的娇纵,但他就不一样了,他哪哪都看不惯柏郁。
圣塔不止招收雄虫学员,也会招一部分雌虫。柏郁讨厌圣塔里的每一只雄虫,却喜欢和圣塔里那个孤僻胆小的雌虫卡尔待在一起。
他和柏郁的关系原先一直很不好,每次抽到他和柏郁对战,他总是会下手更重一些——圣塔里没有雄虫是他的对手,包括柏郁。
其余雄虫鉴于这一点,在私下里顶着他的名义,对柏郁这只平民雄虫进行霸凌。卡尔为了保护他,经常被揍得浑身是伤——作为雌虫,他是不能对雄虫还手的,他也没有合适的身份,可以替柏郁还手。
温特意识到这些事情之后,去见了柏郁和卡尔,彼时,这两虫正待在一间空教室里,柏郁在给卡尔上药。
对方手里的药并不好,但温特听说柏郁拒绝了雄保会的补贴,仅靠着圣塔的奖学金生活。见到他来了,卡尔一脸警惕地挡在了柏郁的面前。
但温特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抛到卡尔的手里,“这瓶伤药的效果更好,给你。”
他想做什么便做了,丝毫不觉得给“敌虫”送药是件什么羞耻的事情。他不仅要送药,还打算和柏郁缓和一下关系。
卡尔手里攥着那瓶药,仍然警惕地望着他。
但温特就像是察觉不到对方的不欢迎似的,径直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他的目光停在相互依偎的柏郁和卡尔的身上,淡淡道:“你厌恶这个雄尊雌卑的社会,想要剔除这个观念在你身上的影响。这很奇怪,不是吗?柏郁,你是只雄虫,只要听从安排,就能享受这个社会带给你的福利,能够轻松地得到财富和地位,你自生下来,前路就是光明而平坦的,但你偏不要,偏要往荆棘丛生的小道走,去往一个可能永远都到不了的终点。”
柏郁怔了一下,“你到底想说什么?”
温特单手托腮,“你真的觉得,雄虫就很尊贵吗?”
“高等雌虫占据实权,设下无形的牢笼困住雄虫,高等雄虫抢夺低等雄虫的资源,低等雄虫欺压低等雌虫。”
“你现在所窥见的,不过是这个社会的十分之一。”
温特对于权力的斗争不感兴趣,他没有要从高等雌虫手里抢夺地位、实权的意思,更没有要为低等雌虫反抗、平权的意思。
他讨厌这个社会的现状,仅仅是因为他们阻碍了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温特讨厌被困在一个专为雄虫而创造的乌托邦里。
自那天谈心后,温特和柏郁的关系有所好转,其余雄虫也因此而不敢再针对柏郁。他们慢慢地成为了好朋友,尽管柏郁的想法依旧极端,但温特不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