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这些琐事都是虞帜经手的,张小茂怎么会清楚。
但又会多复杂呢?涂上,喝掉,不就好了吗?
虞帜蹙眉摇头,非常不赞同张小茂这个回答,好似这应该是一件多么艰巨而谨慎的事情。
张小茂坐进沙发里,把腿放在虞帜的腿上,虞帜用粗糙的指腹轻轻擦过他肌肤,揉搓着将药膏抹在红点上。
他力道很轻,耐心而温柔。张小茂都要睡着了,揉揉眼睛。
虞帜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语调状似轻松地问:“宝宝,那天是不是伤心了?”
他居然还有胆子问,张小茂脸颊鼓起来,差点把脚踢到他脸上去。
虞帜跟他解释,之所以将他的户籍加进来,是因为不想让公司里的利益纷争打扰到他。
“宝宝健康快乐地长大就好了。”张小茂每年生日,虞帜都要这样说。
所以张小茂并不怀疑,怒意一下消解大半,只是警惕仍在,斜着漂亮上挑的猫眼睛问虞帜:“真的吗?”
虞帜笑道:“嗯。”
“宝宝想要,加入也没关系。”虞帜搂住他肩膀,把张小茂纳入自己怀里。
“不会有人可以伤害到你。”
虞帜亲了亲他发顶:“我会永远爱你。”
原来是这样。
张小茂现在完全相信他了,有那么一点点的懊悔,乖乖把脸蛋贴到虞帜的胸前,抱住他的腰。
因为低烧,他身上还有点热,虞帜像是盖了一床暖和的小棉被,心中半是甜蜜,半是苦涩。
“生病了,”虞帜轻轻拍打张小茂的背,完全是哄小孩子的口吻,“可怜。”
“给我吃药吧。”张小茂说,“吃药好得快。”
虞帜笑了,捏捏他小鼻子:“宝宝好乖。”
抹完药膏,吃完药,张小茂困了,开始下逐客令:“好喽,你走吧,把门关紧。”
被用完即弃的虞帜:“……”
虞帜:“宝宝,我们是不是还有账没算?”
说着,神色逐渐变得严肃,眼神锐利。
张小茂脊背有点凉,装作无事发生,在床上翻个身,把被子拉过头顶,困得不行了似的。
“什么呀,我要睡觉噜,明天再说吧。”
大懒猫一样打了两个小呼噜。
虞帜都给他气笑了,掀开被子,“宝宝,这两天吃的什么?”
张小茂从前也起过一次低烧红疹,那两天虞帜出差去了,红婶又溺爱孩子,张小茂在家里无法无天,不好好吃饭,净吃零食,晚上踢被子着凉,第二天又是呕吐又是发烧。
外加抵抗力下降,头晕目眩,浑身起红疹,一时竟连床都下不来了。
自从被领回家,他还没生过这么重的病。
吓得红婶赶紧给虞帜打电话。
从那以后,虞帜便给张小茂定下一个铁律:正餐要好好吃,吃饭。
如果违背,被发现了,就要挨屁股。
张小茂有点贪吃零食,从小到大,挨过不止一次。
“吃……吃的面条啊……”张小茂因为低烧而泛粉的脸腮贴在枕头上,大眼珠不自由地睁大,绞尽脑汁。
确实,三天里,吃过一次牛肉面。
“还有呢?”虞帜挑眉问。
“还有……”张小茂奋力思考,连眉头都在努力。
突然,床上的人把被子掀掉,气鼓鼓地跪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