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瑕道:“战局瞬息万变,这能来得及?”
聂染道:“这时候就要用‘心眼’了。眼睛看向外部,心却看向所有事物的内在。人的内在是行为的原因,看内在只会让你反应更迅速。听从内心的直觉。”
姬无瑕似懂非懂,只当聂染在胡诌,不过胡诌也是非常有趣的。
姬无瑕开始套他刚买的女装衣裙。聂染捂着眼睛道:“譬如此时,我就‘看’到你穿了一条红色的裙子。”
姬无瑕:“啊?!”
姬无瑕惊了:“你如何知道的?”
聂染道:“你刚才在市集上路过,先是逛了一圈脂粉铺,我闻到了浓郁的花香味,听到了身旁夫人小姐银铃般的笑声。”
姬无瑕回忆了一下,道:“确实。”
聂染道:“然后你转进成衣铺子时,我便知道你定是取了套女装,因为我听到老板的声音在微微颤抖,一定是忍笑忍得很辛苦。”
姬无瑕:“不错。”
聂染:“要穿女装的原因,方才你也告诉我了,因为你接下来要去投奔公孙衡。虽然我不知他的具体喜好,但我在洛阳城下遇见过他一回,他显然对公主很上心……”
姬无瑕倏然发现了一个破绽:“等等,你前面说过,你是看手相看出我是公主的!你是不是在扯谎?你明明在洛阳城下就已经知道我是公主了!”
“哎呀。”聂染不咸不淡地说。
姬无瑕:“我再也不信你的满口鬼话了!”
聂染慌忙道:“我我我对无瑕是真心实意,没有说鬼话啊,我指天发誓!”
姬无瑕大喊一声把他推倒在床铺上,骑在他的身上正要刑讯逼供,聂染又惊叫道:“剑剑剑……”
姬无瑕吓了一跳,从他身上下来,聂染把后腰带内插着的无鞘匕首扔在地上,道:“来,现在可以接着来了。”
聂染把姬无瑕的腿转移回自己的腰上。
姬无瑕:“……”
聂染道:“啊,不来了吗?接着欺负我呗,怎么欺负都可以。”
聂染无比真诚地低声道:“我属于你。”
姬无瑕不悦道:“可我不属于你。”
聂染道:“没关系啊,我是个哨子精,人可以有很多个哨子,但哨子只会有一个主人。”
他这么一说,姬无瑕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聂染与他萍水相逢,从未向他索取过什么,都是给予,说两句胡话又怎么了。
不过姬无瑕还有一个问题不吐不快:“那你怎么知道我穿的是红裙呢?”
聂染道:“因为我喜欢红裙。”
姬无瑕:“……”
姬无瑕突然意识到,聂染不会也有好感度条呢?要不亲一口试一下呢,刷个好感度还奖励道具。
姬无瑕把聂染摁在床上,像地主家的小儿子强占民女那般,抚摸他的侧脸。聂染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也静了片刻,脸颊在姬无瑕手掌下微微发烫。
聂染的嘴唇颜色淡薄,姬无瑕用指腹摸上去,他便顺从地张开嘴,像个染色不太足的纸人,不似萧骁充满了野性生命力。
姬无瑕突然想起了萧骁,心中的蠢蠢欲动霎时冷了。现在已经是夜里了,萧骁应该回到乌桓族中了吧?他心情一定不太好。
姬无瑕叹了口气,打消了继续泡男人的冲动,以免情债缠身,越欠越离谱。
在这个世界已经有接近一个月了吧?登基大业一事无成。姬无瑕决定封心锁爱,重新做人,不,重新做公主,认真登基。
“怎么了,无瑕?”聂染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
他与聂染只见了两次,却有种亲人般的莫名信任,说是因为他是母亲的师弟、自己的师舅也不合理,更准确的说法是,聂染看似句句瞎话,却反而让人感觉到他没什么心思和目的,坦坦荡荡。
姬无瑕有点舍不得他,忍不住问道:“你要陪我去见公孙衡吗?”
聂染道:“镇东将军多半不会喜欢我,但我还是可以暗中跟着保护你的。”
姬无瑕心里踏实了不少。他沉吟道:“据说白璧跟公孙衡有婚约……”
聂染道:“是以你觉得扮成女子会令他更有好感,进而倾尽全力支持你。”
姬无瑕坦诚道:“不错。如有必要,我会一直瞒到登基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