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公孙衡一个正经男主,怎么连个好感度条都没有?早在姬无瑕在城门口故意被他摸手那一刻,就应该开出好感度条了。难道是系统自动为公孙衡规避了断袖风险?
姬无瑕本来还想再嫖个金手指的,但亲公孙衡这块木头也没什么反应,只得作罢。
两个问题在姬无瑕的脑中结合,姬无瑕突然发现这里面有个悖论:如果公孙衡吐得要死,自己用眼泪治愈术治疗他,会不会二次触发他的崆峒病?公孙衡吐,姬无瑕哭,眼泪滴到公孙衡身上,公孙衡是该接着吐还是治愈了呢?
就在这种漫无边际的想象中,姬无瑕迷迷糊糊地睡到天亮,起床时发现,外面破损的院墙还是被连夜修好了,这是公孙衡的一片心意。
姬无瑕哭笑不得,仔细端详,公孙衡砌墙的手艺居然还挺好的,可见平常没少操练。只是墙上还留了个不规则形状的窗户,容那株发了花苞的杏花从墙洞里探出府外。
这是公孙衡的另一片心意。
姬无瑕简直无奈了,他欺骗老实人,罪大恶极,罪无可恕,罪不容诛。
但是大恶人也要吃早饭,否则会变成大饿人。姬无瑕拖拖拉拉地出去找早饭,要是姬玲琅不给他吃,他就准备向公孙衡装个可怜,看能不能去他的官署或者军营里蹭饭,顺便忽悠他赶紧给自己出兵。
他刚走到将军府的正厅,就发现厅里坐着一屋子沉默的人,大部分是公孙衡的叔叔们。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姬无瑕路过门口,他们就像盯一只人形烫手山芋一般盯着姬无瑕,视线从左到右。
无形的压力给到了姬无瑕,姬无瑕不得不问:“各位叔叔,还有姑,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
姬玲琅高坐在正当中,冷冷道:“皇后的战书,已快马加鞭从洛阳城发过来了。”
姬无瑕:“……”
这么快?姬无瑕感到猝不及防。
姬玲琅道:“战书中说到,若是把你遣送回洛阳,则双方岁月静好,若是执意要包庇你,便要褫革公孙家的爵位,并派遣十万戍卫都城的羽林军攻打临涛城。”
她刚说完,老二便大声道:“这怎么打?镇东大将军公孙家跟守洛阳城的羽林军打?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老七又道:“皇后怎么会把羽林军派出来呢?羽林军一出,洛阳城不就无人护卫了吗?”
一群人七嘴八舌,老四又说:“先帝死后,国中并无适合继承皇位的人选,西秦、东鲁等几个王爷虽然也姓姬,但并非嫡出,也无甚势力,在地方上掌权的都是外姓。如今先帝的灵柩还停在宫里,皇后只是名义上代管国政,把兵都派出来,她难道得了失心疯?”
姬玲琅有些犹豫,道:“信上只盖了皇后的印信,没有玉玺,倒也不必非要听刘青青的……”
当她说到这一句,姬无瑕注意到下首的十四做了个小动作,摸了摸自己肿胀的后脑。
姬无瑕火上浇油:“是啊,姑,何况她还跟你有仇呢,这下定是故意来刁难你的!”
姬玲琅:“你闭嘴!再说直接把你绑了送回去!”
老九道:“按皇后的说法,先帝是被白璧公主气死的,但究竟也不是她亲手杀的……气死这个理由,可大可小,就看话怎么说。”
十一道:“皇后只怕自己也不敢把话说绝,毕竟她并无子嗣,还指望着找回白璧,生个好控制的继承人出来。”
所有人又都沉默了,看向姬无瑕。姬无瑕心道,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同意你们把我绑送回去。
僵持之中,公孙衡回府了。他风尘仆仆地走进正厅,第一句话就道:“我已下令收拢兵力,进入紧急备战状态,并召集临涛城管辖范围内七个县的预备役青壮年临时入伍。”
全场寂静:“……”
公孙衡眉头紧锁:“来得不是时候,刚下了一场雨,正适合春耕,如果打仗便耽误一整年。”
一个副官跟着他回来,公孙衡示意他说,副官便开始大声报城中剩余的粮食、棉衣、武器数量。
姬无瑕越听越心凉,临涛城的储备竟只能撑到秋收时节。也就是说,如无外援,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会让附近的不少人撑不过今年冬天。
“北方苦寒,粮食一年只收一季。”公孙衡道,“为今之计,只能先打,赢了或有粮草做战利品,或有财物,可跟江南鱼米之乡的诸势力交易。”
姬无瑕倏然想起来那个叫杜姜的人。如果他去找杜姜,他会帮忙吗?姬无瑕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如此多人性命都系在自己一念之间。
然而他势必又不能被送回洛阳。交给皇后,被杀掉或者软禁起来,那几乎断绝了回家的希望。自己回家,与一大帮纸片人的生命,放在天平的两端,孰轻孰重?
姬无瑕茫然地看着一屋子人,他以为这一大家子会激烈反对公孙衡的决定,却发现没人说一句话。
屋内所有人都在偷觑公孙衡的脸色。他们平时折腾拿捏公孙衡,但大战当前,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靠他拿主意。
一屋子的人最后只有姬玲琅开了口,道:“还不如……”
公孙衡马上道:“娘,平时什么都依你们,唯有此事没得商量。”
于是姬玲琅也彻底闭嘴了。
公孙衡淡淡道:“我回来只是交代一声,等下还要往军营里去。你们若想帮忙就来,不想便罢了,我自会自己处理一切事宜。”
他转向姬无瑕:“劳烦殿下跟我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