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齐夫人写给他的书信,还有金银凭契。”
“这两人原本说被人骗了也是真的,他们手里的题本就是别人故意遗失让他们捡的。”
“后来事发,万安和许诺只要死咬住孙悦白,可以为他们疏通,最多革除功名,但可以许他们盐引,这样是一本万利可以让家族翻身的买卖。”
“什么,我们捡到的题册竟然是有人故意扔给我们的。”孟倡猛地抬头,红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林夕梦。
廉飞鹤同样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原以为是他们倒霉,却不知他们早就是别人的猎物:“是万安和对不对,我们就是他选中的用来对付孙先生的棋子。”
林夕梦没有说话,只是那久久的无言证实了他的猜测。
“哈哈哈,真是好笑,寒窗苦读数十载,不过是被人安置下的绊脚石,可他为什么要选择我们,我们素来无冤无仇,他凭什么要这样害我们。”廉飞鹤的笑声疯狂而充满怨恨。
林夕梦咬唇:“因为孙先生也对你们有几分看重。”哪怕她不愿意承认,可她喜欢的人确实就是这样一个偏执狭隘的男人,可惜她到今天才看清楚。
安殊亭这个时候也对林夕梦刮目相看,他还以为这个姑娘是个恋爱脑傻白甜,没想到涉及自身的时候她可一点也不含糊。
隐于人后的万安和就这样被拉到了人前。
当万安和站在衙门中和林夕梦同堂对峙的时候,他甚至有些不可置信。
李文熙拍了一下惊堂木:“万安和,你为什么要伙同孟倡、廉飞鹤陷害孙悦白,是否受人指使?”
万安和心下慌乱,面上却是定了定神色:“大人,我素来敬重孙先生怎么会陷害他。”
林夕梦跪直了身体,看向他,笑容中带着几分明媚:“万安和,人要学会认命,做下恶事就要承受后果。”
看着衙役拿上来的那一堆证据,万安和辨无可辨,他猛地回头,瘫坐在地上:“你疯了吗?这样害我有什么好处,我对你不好吗?”
到了此刻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单纯到有些傻的林夕梦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知道了那么多事情。
她甚至不动声色的带着那些证据离开给了自己致命一击。
林夕梦似哭似笑的看着万安和:“当然是因为我恨你呀。”
恨他薄情寡义,恨他欺骗,让她以为自己飞蛾扑火得到了满腔爱意,其实自己只是对方往上爬的跳板。
这个男人心里竟然装着另外一个男人。
她永远也忘不了万安和喝醉后趴在自己身上意乱情迷,却喊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时,那种仿佛掉进冰窟的寒凉与无比的恶心。
看着万安和满脸灰败的被收押带走,林夕梦扯了扯嘴角,只是心里没有一丝痛快。
几人出来的时候,门口还有许多百姓指点围观,林夕梦挺着脊背一步一步走的坚定从容。
等绕过人群,她终于忍不住一个踉跄。
安殊亭下意识的伸手扶她,却被她抬手抚开。
早在旁边等候多时的老奶娘满眼通红的扶着林夕梦,眼泪止不住的流。
林夕梦扶着奶娘,靠着墙缓和了一下眩晕,这才看向安殊亭:“你答应我的,帮我平安生下孩子……”
安殊亭神色复杂:“当然,我在郊外有一座别院,你可以先住进去养胎,至于山长那里,我和先生去说。
“山长和夫人也是爱女心切,就算如今不愿,但他们总会想明白的。”
“只是养孩子不是养猫养狗,你自己想清楚。”
林夕梦听到了想要的答案,没有再说什么,她现在只想逃离,路过孙悦白的时候到底轻轻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孙悦白看着她离去时虚弱的步伐神色怔忪:“她?”
“我带她来了京城后她去找了万安和,许若诗许了娘家侄女正在和万安和接触。”
“山长是有许多人脉,但他毕竟离朝堂远了,而且以他的性格大概是不愿意为了女婿做那些动作的。”这些当然是安殊亭从原来的书里面知道的。
毕竟那个时候林夕梦在和孙悦白纠缠,而万安和早就在侍郎准岳父的扶持下混得风生水起。
可现在有些事情变了,有些事情还在按照既定的轨迹发展,林夕梦强烈的恨意,让万安和遭受了报应,也让孙悦白脱了身。
一场浩浩荡荡的科举舞弊将许多人牵扯了进去,孙悦白在其中实实在在淌了一遭,好在有惊无险。
回到府上的时候,平安准备了柚子叶让孙悦白跨过,也算扫清所有的霉运。
“你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这个坎儿过去了,以后就全是好日子了。”安殊亭笑着安慰了一番孙悦白,将他推进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