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辛欣临静二人惊异的眼神,我死命敲着手机键盘。
【老师,很不幸,那个洗澡洗到大出血的姑娘,就是我。】
按下发送键,我把手机朝枕头底下一塞,抹掉满脸的老泪,一本正经地朝辛静二人道:
“亲朋好友发来贺电,祝我早日康复呢,我这是感动的,”我顿顿,继续说,“来,咱喝鸡汤!”
“祁月,”辛欣凶神恶煞地凑过来捏我的脸,“我看你不对劲儿。”
我挣开她的爪子,掀了食盒盖子,香味瞬间溢满这个不大的病房,我用勺子搅了搅浓厚香醇的汤汁,挑出细嫩鲜美的鸡肉,开始了我大碗喝汤,大口吃肉的住院生涯。
正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为了以后更好地战斗,我要更好地补充能量。
不知道是那鸡汤效果过好还是我的生命力过于顽强,不到一周,我就光荣出院了。
出院的时候,辛欣特别买了盆仙人掌,叶子上还扎着精致的粉色蝴蝶结。
我换下病服,抓起那盆小巧的仙人掌左看右看,抬眸问满脸灿烂的辛欣道:
“我说啊,人家出院都送百合,玫瑰,康乃馨啥的,我怎么就摊上仙人掌了?”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我手心的仙人掌,深情地望着我,表情极为圣洁,“祁月,你知道么?我昨天特别上网搜的,没有比仙人掌更适合你的了。”
“啊?”
“仙人掌的花语,是,坚,强。”她看着我,一字一顿,字字铿锵。
“辛姨,我觉得花语是奸情的花对我来说还更靠谱一点。”我揉揉太阳穴,拎起病床上已经收好的行李包,走出门去。
“奸情?还有花语是奸情的花?我怎么没见过?”
“你告诉我呀,我去买,姐有的是钱。”
“你怎么能自己拎包包,你还是病人……”
“祁月,你突然走那么快干嘛?”
……
身后,是辛欣一发不可收拾的鬼嚎,我有点怨念地戴上连衣帽,遮住自己大半张脸。
这个疯女人我真的不认识,大家不要再看我了……
快走到医院大楼门口的时候,一个排队挂号的佝偻老太突然拉住我袖子,慈祥地对我说:
“闺女啊,你姐姐得这个病她自己也不情愿,你不能因此就嫌弃她啊。”
接着,那奶奶颤颤巍巍地举起手臂,指着不远处一个幽深的过道,“那里边左拐就是神经科,你姐姐这病得趁早。”
没等我反驳,身后的辛欣冲到我跟前,一把紧紧地攥住那老太的手,目光如炬,
“这位老人家,我很正常,您多虑了。”
佝偻老太被她的转变吓得抖三抖,立马抽出老手,直起身子,瞬间闪进挂号的队列中去了。
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在我对老太的恢复能力震惊不已之时,方才抽风的辛欣已然正常,她安稳地走在我身侧,精巧的高跟鞋直踩得大理石地面嗒嗒的响。
咱俩沉闷地走了一会儿,她才面色十分不悦道,
“祁月,为什么每次学你的样子做点事情的时候,我就会被认为是脑子有病?”
“……”我被她这句话给硬生生地噎到了,半晌才挤出几个字,“也许是你看上去比较的知性。”
“这话我爱听,也难怪你做那些缺心眼儿的事都不会被别人说,因为你本来就长了副缺心眼儿的死相。看到你的样子,他们就会觉得,啊~~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么的理所当然。”
这一刻,我决定沉默。
从医院大楼到大门的这一路上,辛欣就一直就在给我熏陶着,女人,如何提高你的情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