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澜小说

第181章（第1页）

大高每天除了上班，回家比妻子早，父亲老高每天负责接送孩子。自己回家早一点，就先做家务再做饭。然后，再把教学上的事弄好，妻子下班，进门吃饭。孩子吃、住都在老父亲那里，只有周未回家与爸妈住一晚上。按理说多好的事呀，可是，夫妻二人的志趣不相投，语言不和谐。两个人在一起，不是无语、就是冷场。要么，两个人为一句话，一件事会争得不分上下。每次，大高都是甘拜下风，以沉默收场。冷战是家常便饭，只有孩子回家，两个人就像提前彩排好了一样，什么事都没发、生，宝贝长、儿子短的一家三口，该说说、该笑笑，幸福着呢。就这样，大高和妻子在众人面前好好夫妻，两个人的时候，无论谁，有正事就像领导派任务，绷着脸，告诉你，这个、那个。另一个就好好、行行。如果有一方不同意或者有意见，一会儿就是一场战争。大高两口子加上儿子三口人，这些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过来的。老高老师和老伴，真是半点也没察觉。亲友们也没觉出不对劲，孩子也没觉得爸妈有什么不正常。每年寒暑假，一家三口快乐地旅行，根本就没有异常。当大高优秀的儿子考上北大，一家人出国游欧洲几国十天半个月的回来，大高和妻子宣布离婚，儿子都愣了。回过神儿来，儿子死活不能接受。可是，大高的妻子去意已决地对儿子说，「因为你，我失去了青春又忍到了中年，你不但学业有成。而且也长大成人了，妈妈没有义务再陪伴你，后面的人生之路，你要学着自己面对自己走」。大高的妻子交代完儿子这番话，没过几天与他人出国定居，奔向了她的诗和远方。为什么？大高什么都明白，家丑不能外扬，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包括父母和儿子，打死都不能说。离了婚的大高，不想再找另一半，他觉得，自己前半生活得太窝囊，他要活出个样子，就算曾经的她，人在海外，己有所属，他也要争口气让她知道，他大高不是白叫的，决对有财气、有情商、高人一等。我要让你等着后悔去吧！本来，中了五十万，真的是有运气，收手，是最好的结局。只可惜，自己太自命不凡，输在了一念之中。自己真不该由着性子去赌，越赌、越输，越输、越气、越气、越赌。就这么恶性循环，孤注一掷，到底还是输了，而且，很惨！大高不敢面对年老的父亲，八十岁的父亲，还在替儿子交了首付又还房贷，自己的公积金，是留着给孩子出国留学、又或者结婚再用。看样子，要想体面地活着，就得把老父亲给孙子买的房子卖掉还高利贷。不然，人家找到单位、找到家里，可怎么得了？自己太对不起老父亲了，自己太对不起老母亲了，自己不能尽孝，老人不但不要抚养费，还反过来，把自己的全部积蓄给了儿子的儿子买房子，老父亲管了儿子还要管孙子，自己快六十的人，还这样干二十岁才干的肯老的行当。呜呜呜，呜呜呜。大高羞愧难当，自己不能、更没脸面对父母，自己不能、也没脸面对儿子。大高不停地喝酒，不停地抽烟，明天，是还高利贷的日子，不行，自己不能活到明天，自己只有一死，才能逃过这一劫。夜很深了，窗外，路上的街灯蜿蜒着伸向远方，偶有车辆驶过。大高打开窗户，清爽的风吹来，他看着这外面灯光如昼的夜，这美好的人间真的难舍。大高搬过一把椅子，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他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回忆着曾经的过往，怀念着自己的父母、儿子。他一会儿泪流满面，一会又自嘲地笑笑，他拿起一瓶一五七三，咕噜咕噜一饮而尽，摔碎了酒瓶，借着酒劲，大高猛地站到椅子上面，再把窗开大点，一个鱼跃，大高从十七层一跃而下。睡得正香的人们从梦中惊醒，熬夜的人们都开窗一探究竟。正在打盹的保安门卫听到"咚"的一声响，困意全无。当门卫保安跑过来一看，原来是个人。120、110十多分钟就到了。只是，大高永远地走了。当警察找到大高的父亲高老师，一看认识，是自己曾经的老师，看着年逾八旬的高老师，还有卧在床上生病的老伴，两位警察哭了。一位警察找到大高的兄弟二高，说了大高的情况，二高不相信，当他到了大哥的身边，那个趴在血中的人，正是大哥。大高的父亲高老师，给老伴喂了饭、喝了水、吃了药，换了成人尿不湿，高老师才和二儿子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