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朝扫了眼那双托着女人腰的手,黑眸发沉,“离职?”“对啊,不管怎么劝,这姑娘铁了心的要走。”男人没再说话,只感觉喉咙发堵。她连舞蹈都不要了。舞蹈随着旋律,从平缓到高潮再到平缓。沈思注意表情的同时控制着呼吸节奏,最后尾声因为一个旋转顶个动作太大,唇不小心碰到了容谦的脸颊。两人对视,容谦应变能力极好,依然笑着。如此“亲密”的舞台事故,沈思眸光闪了下,也跟着笑了。耳边一阵掌声,甚至有年轻人发出哇的起哄。祁朝至始至终没有表情,像是没听到观众席的欢呼,黑眸一直看着女人退场的背影。“祁总,结束后一起吃个饭?”陈绣习惯他的淡漠,没发现任何异常。“下次,先走了。”说完直接起身。演出也没有任何意外,怎么感觉他生气了似的,陈绣有些诧异而后又若有所思。-后台,沈思刚换下舞服,走廊上容谦笑嘻嘻过来,“思思,你干嘛舞台上占我便宜!”沈思没好气瞪他,“你赚了。”他想了想似乎觉得挺有道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对你负责吧。”沈思直接笑了,一阵过堂风吹来,她收紧大衣领口,并不打算等演出结束,“这还不至于,我先走了。”“我送你吧。”最近发生事情太多,又天天练舞,沈思感觉总是犯困,“不用,我家挺近的。”-容谦把她送到门口才离开,沈思发了条信息给陈绣,好久没去西山了,辞去工作,那里清静正好休息几天。手机打车等待接单,抬头才发现外面下雪了。空气干燥生冷,沈思盯着地面发楞。念大学独自来到这里,遇见祁朝,原本以为自己是幸运的,在最美的年级就遇到了想度过余生的人。到头来发现她依然孤身一人。京北这座城,欢迎理想,也欢迎堕落。她堕落过,经历了患得患失不问名分的三年,也单纯的认为理想就是舞蹈。清醒过来,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重新开始。面前停了辆的车,雪薄薄落在车身上。“送你回去。”男人一身西装,领口有些凌乱,脸颊隔着飘落的雪花,有些模糊不清。沈思别过头,“不用。”祁朝笑了瞬,恢复漫不经心的样子,“连朋友都做不了了?还是说你还放不下。”手机依然没人接单,鼻头已经冻得发红,索性开门上车,“你想多了。”-车厢安静,祁朝手肘撑着窗沿,眉头皱着,又抬手将温度调高了些。“还冷吗。”沈思摇头,没有说话。连话都不愿意说了,想起舞台上两人的亲密,他眼底燥意更甚,“和台上男的什么关系”沈思看了旁边一眼,随后又望向窗外,学着他刚刚语气,“祁总是不是管的太多了,还是说,你喜欢上我了。”他也想问,祁朝沉默着目视前方,刚好跳转绿灯,直接启动引擎。没得到回应,沈思有些疑惑,以为他会嘲讽她自作多情,越想头越沉,潜意识觉得周围安全,靠着椅背竟磕上眼,车缓缓驶入西山别墅区,祁朝在门前停下,旁边女人已经睡着了,脸颊泛红,看起来单纯无害。将空调温度降下几度,随后就这样看着她的睡颜。到底谁放不下,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早该意识到的,从那天借口忘带文件开始,或许从沈思对他说出“喜欢”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不想放她走,他除了想要沈思身体以外,还想要她的心。醒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驾驶座的男人,意识回笼,解开安全带,“怎么不叫我。”说完看到时间。她竟然睡了一个多小时,“抱歉,我走了。”只是打开车门的手狠狠顿住。他说,“沈思,你想要的家,我给你。”“留在我身边,行吗。”仅仅一个小时,地面已经被雪覆盖,空气像是凝固一般。沈思一直麻木的思绪突然被砸了个缺口,一股子热意直冲眼眶。为什么现在才说。这些都是她最想听到的话不是吗。祁朝握上她的手腕,嗓音像是干涸的砂砾,“你想要什么,我都给。”声声入耳,直击心尖。-深夜,只有一个人的房间寂静无声。祁朝信守承诺搬了出去。房子被打扫过,全新的被褥,没有一丝一毫男人的气息。沈思洗完澡躺在床上,突然没有了困意。在车内,她对祁朝的话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尽管每个字都滚烫触动她的心,但她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