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晚上好。”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我扯开一个假笑应答,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面前突然出现一只手,被我冷淡推开。我起身重新躺到床上,又捡起薄被遮了遮半身。我现在没什么说话的心情。虽然还算舒服,但昨夜跟我想的剧本实在是相差甚远。他把餐盘放在一旁,露出些许委屈的表情,摸了摸鼻子。他背对着我在桌旁收拾了一会儿,又把摆好的床桌端来,上面是几样清淡的粥点。“你需要吃点清淡的东西。”他把东西在我面前放好,而后看着我说道。我看了看那些东西,的确是我惯爱的口味,只是抬起胳膊的一瞬间,周围被牵扯的肌肉传来的酸痛的反馈让我的手抖了一下,下一秒我就松力把勺子放下,镇定开口:“把东西拿走,不合我口味。”兰德端坐在我面前,听到的话炸了眨眼,疑惑的看着我,可能是昨天的得寸进尺的愧疚感起了作用,他只是迟疑了一会就开始把东西收走到一旁。看着他听话的动作,我忍不住开口讽刺:“怎么现在倒是这么听话。”昨天叫你停怎么不停?可能是读懂了我的未尽之语,他坐在床边,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闭嘴。”看着他半张着的嘴我突然有些后悔。他的眼睛弯成了一条线,没听见似得故意开口:“可是想要开始的是你,怎么能说停就停呢。”我被他噎的一时语塞,因为毕竟是我先起的头。似是嫌我脸上的表情不够丰富,他又接道:“而且先生”他突然朝我压来,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颈间,我的背与软靠严密贴合,没有任何再后退的空间。我想伸手制止,可记忆中双手被压在头顶的感觉太记忆犹新,片刻迟疑后颈间传来了温热的触感,他在用牙齿轻咬着我的喉结,一只手已经摸到了我的胯间。“你明明也很喜欢。”半勃的地方被恶意的捏了一下,我像是离水的鱼一般在柔软的床铺上弹跳了一下,而抓住始作俑者都那只手恶狠狠道:“玩够了吗?为什么我们不来谈谈那本日记呢?”被我抓着的手明显的僵了下来,我看着他反常的神色冷哼出声,接着道:“教授就是当时对我催眠的那个人吧,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把钥匙在桑齐太太那里——他们明显认识。但你为什么一边催促我响起,一边又把教授带走,还把他留下来的日记这遮遮掩掩。”我看着他的表情随着我的话愈加沉默,本来只是想随便提起什么转移话题的心情也变得认真起来。空气凝固在房中,一时间窗帘被风吹起声音也清晰可闻,我与他沉默对视。“又或者说你想好怎么骗我了吗?”番外暮色四合,我眯着眼靠窗,看着天边一线的霞光,远处从丛上略过的风的扑到我脸上,期间还夹杂着什么东西,如银雾般吹来。我伸出手想要拦截被风中夹杂的东西,又徒劳的收回,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问道:“是下雪了吗?”“是耶罗,那边镇子旁有大片的耶罗田,把果子摘掉后花瓣很容易就会落下了。要把窗关上吗?”兰德正在我身旁的驾驶位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我们住的镇子人烟稀少,荒凉已久,要买一些东西需要到近三十公里的别市,那里会有大型的连锁市场,为了日常的一些用品我们大概一周会在两个地方往返一次。白天我们会睡到中午,下醒时温存一番再悠悠起身打理花田,傍晚在无人的街道上散步。我变了很多,兰德说。通常这时我会低头默默的扣着车内皮饰的边角,一言不发。但他都很喜欢,他往往会如此接着道。他其实也不是需要我真正的回答,这样的沉默,让彼此都很满意。几个月前我还不是这样,只是那件事以后曾经鲜明的记忆和生动的情绪好像都被泡了水一般被腐蚀褪色。后视镜中的路尾被黑暗一点点追赶,前方的太阳一点点沉下地平线,我看到头顶的光源愈加黯淡,最终车身被阴影笼罩。嘟嘟声轻响,两束笔直的光在前方的路上铺开,我盯着仿佛永恒不变的车窗前景昏昏欲睡。再次醒来,车已经停在了别墅前,我睁开眼,那人脸庞占据了我的绝大部分视线。“到家了。”他笑着替我开门。漫步走到门前,他已经习惯了我的沉默,率先推开门进去。他专心的整理着提回来的东西,并不担心我会如何——之前的几次经历让我吃足了苦头。我站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看见不远处的车被人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