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赐你佩刀随驾,替朕排除万险。”女帝示意内官。内官将刀佩在她一条蹀躞带上,躬身退出。殿上的宫人陆续屏退,只剩二人相对。苏星回便知道还有其他命令。她朝前紧走几步,按刀跪坐在红氍毹上,目视女帝金丝滚就的裙边,“请圣人示下。”女帝欣然而笑,“朕说了,你不是蠢人。苏星回,没人比你更适合掌控飞龙厩,那么今后就由你来掌控飞龙厩。”“圣人是说……飞龙厩?”苏星回一度怀疑是自己听错。南衙的宫门上每日会列出八匹立仗马,这些马厩出自飞龙厩。换言之,飞龙厩是养天子闲马的场所,为殿中省仗内六闲之一。无非就是无权无势,甚至被人遗忘的所在,何须专人去掌管。“毋庸置疑,朕还没有昏聩到说不清的地步。”女帝厉声扫向她,苏星回自知失言,急忙敛首请罪,“臣妾惶恐。”女帝冷言冷语,“不必惶恐了,这儿没别的人,朕实话告诉你。朕让你做女官,不是装样子,朕是要你做无情的杀人刀。”苏星回霍然抬起头,听见她掷地有声的命令,“监视褚显真的动向。如有一切不利于朕的风吹草动,就地格杀,带她的人头来向朕交差。明白?”她还低下头,用生冷的口气道:“朕给你这个权力,你该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行使。”苏星回两肋生寒,后背更是汗水直流。她的孩子就握在女帝手里,她别无他选,“臣谨遵圣命。”睥睨伏跪在地的女子,女帝轻撩眼皮,取过一只羊毫笔,“你可以随意出入宫禁了。不愿回苏家旧宅,你可以在金光桥建搞大事正值凉月清晨,一望无际的湖泊平静杳渺,湖面上升腾起薄雾,依稀能望见岸边郁郁芊芊的初秋景色。占地广袤的马球场就坐落在这片湖泊和山林之间,天色才见分晓,已有大批车马从不同方向纷沓而至。马球场的主人是今上唯一的公主裕安。裕安出身显贵,爱好交游宴饮,崇尚奢靡华丽。她在两都的公主府邸都占据了大半个坊厢,每一座都砌石造山,见水搭桥,不计其数的楼台池馆穿插在其间,门楣楼匾上镶满了砗磲珊瑚,穷极雕饰,豪奢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