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今她只身一人,只能步步为营了,温令儿敛了心神,正开始给陛下喂药,便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温令儿微顿,一旁的小应子道:“奴才见过殿下。”娘子呢温令儿闻言,微微侧身,捧着药碗朝着男人行了一礼,她只能看到男人的绣着蟒纹的黑靴,一步一步朝着皇帝榻前走来,她正要退到一旁,二皇子突然在自己跟前停了下来。“给我。”男人声音低沉,朝着自己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温令儿眉心微动,将手中药碗递给男人。二皇子看着眼前宫女一直低着头,好似不敢看自己,一双小手捧着硕大的药碗,显得纤细修长,男人凤目微沉,顺势握住少女的手,连同药碗一起握在大掌中,少女的手绵软纤细,同他想象无二。温令儿怎知二皇子会有如此举动,心里一紧,下意识看向男人,便看到二皇子目光沉沉盯着自己,面无表情,瞧着甚是骇人,温令儿连忙挣开手,恭敬道:“劳烦殿下,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二皇子这几日心情好,方才在太后面前不能显露,如今殿内无人,就算是有人,如今也不敢阻挠他,所以便打算逗一逗眼前宫女,谁曾想这小宫女竟生了一对如此勾人的眸子,同以前见过的那个少女有些许相似,只可惜,伊人薄命。他看着少女清澈见底的瞳孔里皆是慌张无措,心里的成就感莫名翻涌,他收回手,似笑非笑道:“等等,你来喂。”温令儿闻言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这二皇子的脑子铁定是有什么毛病,她应了一声,便走上前继续喂药,二皇子则是缓步行至软榻前,坐在那处看着她,好似打量猎物一般。她全程提着一口气,唯恐被男人看出异样,好不容易喂完药,温令儿收拾东西打算离开,此时静坐在一旁的二皇子终于开口道:“这药还要喂多久?”温令儿闻言一愣,不知二皇子话中何意,只好照实回答道:“回殿下,方才陈太医吩咐奴婢说这药还要喂三日。”“不必三日,这两日便喂药,到时候换别的汤药,其他的陈太医如何吩咐你就如何做。”二皇子言罢,看向龙榻的凤目含着一丝冷意,三日还是久了,两日就足够了。温令儿微微一怔,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二皇子说的话,如今看来,二皇子是打算加快谋杀陛下的速度了,若要两日喂完药,就说明那瓶药粉的剂量要加大,温令儿面色不显,低头道:“奴婢遵命。”她话音刚落,二皇子起身走到自己面前,温令儿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此时头顶传来男人深沉的笑声道:“你怕什么?你可知在宫里,没有本殿得不到的东西,两日后,你到皇子府来伺候本殿,总好过在此处伺候……”二皇子没有继续说下去,温令儿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寒,毕竟陛下还昏迷在榻,二皇子却有闲心同宫女调笑,真是令人发指,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原本守在一旁的小应子已经不见身影。温令儿忍着心里反感,公事公办答道:“陛下如今还未痊愈,等陛下痊愈之后奴婢才能离开,请殿下宽宏大量,别为难奴婢才是。”她又不是真的宫女,对二皇子半分好感也无,着实说不出那种毕恭毕敬的话语,若非如今有事在身,她早就将药碗扣在他的脸上了。二皇子之所以如此狂妄,并非真的在意她一个“小宫女”,无非是因为如今陛下“病”重昏迷,而他又是当今炙手可热的东宫太子人选,自然是野心膨胀,以至于不将昏迷的老父亲放在眼里。二皇子闻言失笑,他还真是小看了眼前少女,他伸出手一把掐住少女的下巴,逼着她抬眼看向自己,继而道:“好女孩,再也不会有那日了。”言罢,温柔地摩挲着少女的下巴,他看着少女的眸子,脑海中又浮现了曾经在狩猎园见过的温令儿的身影,只觉得有一阵难以言喻的情感遍布全身。温令儿的下巴被男人恰得生疼,她看着男人眼底露出的痴迷之意,只觉得恶心至极,然而不待她回答,男人便松开手转身离开。原本消失的小应子又出现在内殿,温令儿极为厌恶地擦了擦自己的下巴,气得小脸通红,她还真小看了二皇子这个变态。此时小应子看着眼前宫女被吓得不轻,连忙走过去出声安慰道:“对不起,我忘了提醒你,二皇子有个癖好,最爱眼睛生得好看的少女,你怕是惹了他注意了,方才他来的快,又不让我待在这里,我不得不匆忙离开。”温令儿闻言一顿,脑海里瞬间浮现当初在西园初见二皇子的场景,他的目光中除了打量还有其他含义,当初她不明白,如今倒是知道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