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棠西被撞得后退几步,连带着云初青都踉跄几步。
云初青转头刚想开口质问,却瞧不见了撞人者身影,只能按下心中的怒火,眉头紧锁,满脸不悦地嘟囔着:“这谁啊,走路这么莽撞,连个道歉都没有就跑了。”
燕棠西揉了揉肩膀,对着云初青安抚道:“算了,别气了,可能人家有什么要紧事呢。”
云初青依旧愤愤不平:“再要紧就能撞人不道歉啦,这算什么道理。”
燕棠西笑了笑说:“好啦,咱们也还有事要忙,别为这点小事耽搁了。”
云初青哼了一声,才和燕棠西继续向前走去,不过这次后云初青再也没有拉着燕棠西左看看右瞧瞧的,闷头就朝着春熙楼走去。
而待两人走出几步后,一位身披素旧鹤氅的男子弯了腰,拾起燕棠西被撞掉的银簪。
沈政疏看着手中成色极好的簪子,又看了看已经跑远的燕棠西二人,神色意味不明。
春熙楼内热闹非凡,云初青和燕棠西刚踏入,便被一股浓郁的饭香和喧闹声所包围。
云初青一手提着裙,一手拉着燕棠西上了一处包厢。
“此处是咱家自留的地方,旁人进不来,咱俩在这休息好了。”
燕棠西走进包厢,环顾四周,只见室内布置典雅,桌椅擦拭得一尘不染,墙上还挂着几幅闲情字画。
云初青进了包厢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仍有些气呼呼地说:“今儿运气真差。”
燕棠西在她对面坐下,倒了两杯茶,递一杯给云初青,说道:“莫要气了,为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生气,到头来坏的还是自己的身体。”
云初青接过茶盏,轻抿一口,情绪稍稍平复:“罢了罢了,不提了。”
说着朝燕棠西推了碟点心:“表姐,新研究出的花样,你尝尝好不好吃。”
燕棠西看着云初青推过来的糕点,起了点兴趣。
云初青见她感兴趣,赶忙介绍:“这款是咸口的,是用生酥皮做底,腌过虾做馅炸出来的。”
燕棠西捻起一块,只见那糕点外形小巧精致,酥皮泛着金黄的色泽,酥皮外面露出一节虾尾。
她凑近闻了闻,一股浓郁的鲜香与酥皮的油香混合着钻进鼻腔。
随后咬了一小口,只听“咔嚓”一声,酥脆的外皮瞬间在齿间散开,紧接着虾肉的鲜美与咸香在味蕾上蔓延开。
三两口燕棠西吃了个赶紧,云初青见她喜欢,笑了起来,说道:“表姐这般喜爱,改明儿我就叫二哥哥下令,让各处的春熙楼都推崇起来。”
只是没等燕棠西发表建议,就听到远处烟火爆竹声四起。
燕棠西闻声转头,透过窗外看到漆黑的夜幕被烟火光亮照破。
烟火呼啸着冲向天际,随后轰然炸开,化作无数闪烁的光点,似繁星点点坠落人间。
果然,稀缺的东西就是能勾的人目不转睛,幽都也不曾有过如此盛状。
虽然只有简洁的两三种颜色,可它们胜在数量繁多,一簇接着一簇,连绵不绝,将整个夜空装点得璀璨夺目。
待一场盛景结束后,燕棠西回首,却看到云初青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摆弄着茶盖。
“怎么这副表情,这场烟火勾不起你的兴趣?”
云初青听到燕棠西的话,仰首看向燕棠西:“年年如此,都瞧腻了。”
燕棠西饮茶的动作一顿:“年年如此?”
云初青这才反应过燕棠西不常来姚州,随即解释道:“自我有记忆开始,每逢过年便常有一场烟火,一年未曾断过,小时候还瞧得新奇,看的久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后来曾问过是谁家这般大手笔,母亲便同我说是景王府放的,想来也是,这般大手笔也只有王公贵族了,烟火造价极高,就算是咱们家也得两三年放一次。”
燕棠西若有所思的放下茶盏:“景王府…”
不太对,她记得这景王在幽都人口里都是低调内敛、深居简出之人,甚少参与奢华之事。
思索至此,燕棠西反问云初青:“你可确定是景王放的。”
云初青瞧燕棠西不信,直起身抬手指出窗外,指向极远的一处灯火通明的宅邸。
“表姐你瞧,那就是景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