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秦家抄家流放之事,也有徐圭言一份“功劳”。
众人不知秦家向徐家提了亲,只不过徐家看中的是秦家长子秦斯梧,奈何天不遂人愿,这门婚事最终落在了秦家最不讨喜的秦斯礼的头上。
当时秦家大当家的是秦行简——秦斯礼的父亲,秦行简时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也是当朝宰相。
与宰相联姻,虽然攀扶不上最优秀的长子秦斯梧,但能秦家联姻,乃与有荣焉。
聘礼送到第二日,就出事了。
宫廷政变打乱了一切,秦家选错了皇子,一败涂地。
与秦家有关的人都无所不用其极地洗清自身,更别刚和秦斯礼订下婚约的徐圭言。
出事前后几日,秦斯礼还有自由身的时候,他在街道上与徐圭言匆匆见过一面。
她目光中没有任何同情,他有许多话想说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后,徐圭言还是化为一把刀,狠狠地刺到他心里。
大名鼎鼎的《讨秦檄文》,闻名天下,出自于连中三元的女状元之手。
是秦斯礼未过门的妻子——徐圭言的手笔。
他恨她,恨不得将她骨头一寸一寸捏碎、再生吞下去才解恨。
万人都可以践踏他,践踏秦家,但是她不行,徐家不行。
父亲秦行简却毫不在意,“你炙手可热的时,徐家贴上来;你挫骨扬灰之时,徐家也会落井下石。”
秦斯礼知道,可他始终都不敢相信,为什么徐圭言会这么做。
“不,她不是那种人。”
在黑漆漆的牢狱之中,秦斯礼咬着牙说,“绝对不会是她写的,她肯定也是被逼的。”
秦行简哈哈大笑。
秦斯礼不奢求徐圭言和他一同受苦,但他希望,她能袖手旁,不为权势所左右。
他幻想着,写檄文的人不是她,她是被迫的。徐圭言从心底里,是尊重他,念在两人的感情上,她心不会那么硬。
可现实和徐圭言给秦斯礼狠狠一击。
“秦斯礼,你可认罪?”
一想到这里,秦斯礼便忍不住咬着牙,手握成拳微微颤抖着。
他有什么罪!?
成王败寇,她徐圭言不会不明白。
黑暗给了阴暗情绪一个出路,秦斯礼坐起身来,大口呼吸,他好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人那般。
“郎君,郎君!”宝盖在门外小声叫了几句。
秦斯礼情绪抑制不住,颤抖着手下了床,拉开了门,表情狰狞。
“怎么了?”
“刘县令,他来了,他在后门,说有要事相求,”宝盖看到一身汗的秦斯礼也慌了一下,“郎君,你怎么了?”
秦斯礼摇摇头,没说话,转身拿了件衣服便和宝盖一同往后门走去。
门一开,刘县令,刘谦明满布愁容的脸出现在眼前,还没等秦斯礼开口,刘谦明便跪了下去,拉着秦斯礼的手不肯松开。
“秦公子,秦郎君,救救我,求你救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