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有个家了。”锦王仰头看她,眼里亮晶晶的,“谢师,饶是我赵宜芳,或是祖母,存活在世都属不易。有国而无家,不撑个冷酷威风,就要被各色人等打主意。而今我有了谢师,心里踏实极了。我知道谢师担忧何处,此次行事我也鲁莽,只谢师且信本王一回如何?”怎么信?谢蓬莱心里冒出这个念头。“昭于天下,只……可能要委屈谢师一段时日。”锦王说的委屈谢蓬莱明白,无非名分,无非流言。被逼到这一步,除非她跳下马车上京述职认错,可不晓得下一步赵宜芳还会做出什么。那就忍声吞气,旁边黏着个赖皮锦王一路回了洛阳。沙海书院最近总聚着十来个女学生,有眼珠子黑秋秋一脸风霜的北夏女人,也有花巷出身的严肃至极的红牌艺伎,更多的是在城中书社读了几年书的女孩们。最特殊的是阿鹭,她坐在最后一排抓笔捧书,即便听得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十二正经也不敢走神。李秀兰对阿鹭是一副听之任之不加搭理的模样。相反,她对柳秦桑各位关照,说话语气虽不客气,但处处都不忘透露医证之道。有沙海城里的父母听闻来了个授业神医,争先恐后把孩子往这儿送。李秀兰白眼一抬,“先做了谢蓬莱的学生再来入我的门。”谢蓬莱教出对徒弟,除了那个阿鹭,各个规矩端庄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