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就刚才某个瞬间,他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种十分犯贱的想法。
“啊,这个挺好吃的。”付闻祁站起来,“我今早多网购了二十箱。”
姜晚宁沉默,脑子不受控制地计算那是多少钱。
“你要是想吃,我再多买十箱…”付闻祁说着就要掏手机。
“停,”姜晚宁赶紧拦下这败家玩意儿,“你一个人吃二十箱?你怎么不直接当饭吃?”
“我之前就是当饭吃的。”付闻祁说。
姜晚宁再度陷入了沉默,开始思索付闻祁这个性究竟是怎么养出来的。
“你来这儿干什么?”姜晚宁终于想起问了。
“来给你练手,大前晚不是说好了吗?”付闻祁说。
“我以为你烧糊涂随便说的。”姜晚宁说。
“只要是我说过的话,就一诺千金,什么合同都比不过。”付闻祁走向自己开来的敞篷,拉开副驾驶车门:“上车吧姜老师,想去哪儿拍?”
这种感觉简直不能再新奇,他人生第一次坐敞篷,还是付闻祁开的。
“海边太远,还是…”姜晚宁刚坐稳,车就嗡地一声轰鸣。
车子没半点儿停歇地开了出去,郊区的路没人没车,付闻祁飚起车特狂,道旁一切的景物都被拉扯成看不清形状的线,飞快地被甩在脑后。
感觉像起飞了,但车子坐地踏实,姜晚宁心里头有种空前的明朗。
车子驶过别墅住宅区,像风一样卷过铺得齐整的泊油路,引了不少人和大狗的注目礼。
姜晚宁:“好…好冷啊!!!”
“什么???”付闻祁略微侧过头。
“神经病啊冬天开这个好冷啊!!!”姜晚宁吼。
伴随一记转弯,车子稳当停了下来,付闻祁伸手一拨,给吹乱的头发又回到原来的模样。
“那这儿成吗?海边改天再去。”付闻祁径直下车。
姜晚宁跟着下去,这儿正好是一片树林的外围,付闻祁车也不锁,就这么任由它敞着蓬,径直往踏上砖石铺的长路。
树林不小,进去以后光线较外头晦暗不少,南方即便深冬也不叶落,放眼望去依然绿意盎然,毫无萧索之感。
俩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姜晚宁在行进过程中单手稳托着相机调试。他是个古板的人,不爱靠感光器或电子数据分析对光圈焦距等作出调整。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观察多了自然形成的一种眼力,姜晚宁将光圈调至f,习惯性先尝试远摄。
快门被按动的瞬间,走在前面的付闻祁正好回头,在开口之前成像。
“这么快就开始了?”付闻祁问。
“嗯,”姜晚宁一脸严肃地看了眼照片,头往旁边一侧,“你先走开,挡着我拍景了。”
付闻祁:“……”
姜晚宁挂着相机随处走动,恍惚就像回到了读书的那几年。
镜头捕捉枝叶间渗透而来的光,拍摄树林里跳跃爬行的动物,比如…
“蛇!!!!”
付闻祁突然这一吼差点儿让他把镜头摔了,姜晚宁快速往回跑,见到了令他永世难忘的一幕——
付闻祁人坐在树上,手扒着其中一根较为粗壮的树枝,和他对视,眼神里很惊慌。
树挺高的,姜晚宁自觉自己爬不上去,眼下特震撼凭付闻祁的运动细胞是怎么一下子上去的。
事实证明,狐狸急了是真会上树。
“你知道蛇也会上树吗。”姜晚宁此刻非常迷惑,“哪儿有蛇?”
“就在你脚边啊!”付闻祁近乎抓狂地一指。
“啊?”姜晚宁反射性原地一蹦,已经做好了看见世界末日名场面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