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小优!”一个挺耳熟的声音喊。
“我不!”
姜晚宁这会儿正试图远离甲板往船舱内走,被个大喊着冲出来的小丫头撞了个满怀。
“小优!”后头人匆忙跟了出来,在甲板上吹风的宾客们纷纷朝他问好。
“袁少爷。”侍者们停下手里的活儿,整齐鞠躬。
姜晚宁有一瞬间仿佛穿越回了民国,出来的袁起也穿一身靛青色的长袍,这么看着眉清目秀,确实像深宅大院里养着的公子哥模样。
原来今天办晚宴的富豪是袁起家,这家境殷实得也太让人吃惊了。
小丫头猛推了姜晚宁一下,朝袁起大喊:“都什么年代了还穿旗袍?妈咪喜欢老古董的东西我不喜欢!这生日我不过了!”
袁起眉紧皱,当着客人们的面不好发作,小丫头硬是要跑,袁起只能眼神示意侍者看着,别让她摔海里喂鱼去。
“不好意思,没撞着您吧?”袁起恭敬地道了歉。
姜晚宁猜他肯定没认出自己,于是只摆了摆手。
“就让袁优穿自己喜欢穿的嘛,寿星公最大,小姑娘谁不喜欢公主裙啊。”有客人打圆场道。
“问题她想穿的是豹纹皮衣…让大家见笑了。”袁起这会儿才露出那种爽朗的笑,“日落以后甲板上会很凉,还请各位移步大堂取暖,晚宴马上就开始。”
客人们哄笑起来,陆陆续续往船内走。
里头果然暖和不少,跟游轮古色古香的外观不同,里头装饰得很西方,给姜晚宁一种十分不伦不类的感觉。
晚宴自助,从开船起就已经有客人开始吃喝,这会儿不少人脸上已经有了醉意。
姜晚宁带着极不方便行动的拐杖懒得随处走,找了个人不多的位置坐下,要了杯冰威士忌,马上有侍者奉上菜单。
极具西方奢华的厅内奏着古风乐曲,客人里从穿西装到穿汉服的都有,虽然看着怪异,但确实方便姜晚宁把脸都认下来。
一个小时过去,姜晚宁吃完一份奶油培根意面,在觉得自己无聊得快要睡觉之际,有只手从背后轻轻戳了戳他。
姜晚宁回头,蒋希正扒在椅背上看着他,露出个狡黠的笑:“嗨,姜哥。”
“嗨。”姜晚宁挺震惊的,拿眼神示意他别往外说。
“我知道。”蒋希点了点头,绕到他面前来,“一起转转?这里挺无聊的。”
蒋希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合适的黑西装,看着就像个小钢琴家。
姜晚宁起身,蒋希笑嘻嘻地给他递过拐杖,小声说:“怎么穿成这样?实在是太好笑了。”
“怎么认出来的?”姜晚宁自认打扮成这样,就是老爸老妈都不一定认得。
“很简单。”蒋希说,“人可以伪装,可以拿东西遮挡自己的面容,但给人的感觉是藏不住的。”
“哦。”姜晚宁压根儿没听懂,“那种,凶狠的感觉?”
读书的时候学校人总说的,只要姜晚宁在场,隔着大半个田径场都能感觉到杀气。
“不啊,”蒋希伸手到自助餐桌取蛋糕,捧着边走边吃:“你本来就不是凶狠的人。”
姜晚宁扬眉,笑:“不,我特凶狠。”
“你那只是长得凶,我以前…”蒋希说到一半身形一僵,匆忙将蛋糕塞进姜晚宁手里。
“你干嘛?”姜晚宁莫名其妙的,对方直接躲到了他身后。
迎面走过来袁起,扬起笑脸靠近:“老先生,又见面了,饭菜酒水合胃口吗?”
姜晚宁站定,端着蛋糕点了头,袁起有点儿疑惑地朝他身后看。
蒋希这会儿死死抓着姜晚宁腰后的衣服,姜晚宁察觉到他在发抖。
“不知道老先生怎么称呼?”袁起问。
姜晚宁沉默了两秒,咳嗽,用尽可能沧桑的声音回答道:“陈咳咳…铁柱。”
袁起脸上划过一丝吃惊,想笑但极力忍住了,回忆了一下说:“啊我想起来了,你一定是我妈说的那个…非洲角瓜种植大亨!”
“……”姜晚宁长胡子底下嘴角抽搐,心想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对,是我。”
蒋希还在抖,但姜晚宁都怀疑他这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