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宁粥只喝了小半碗,拍拍身边柔软的床,就像付闻祁第一天见到他那样。
“今晚一起睡吗?”
“啊?”付闻祁反应大得几乎又要蹦起来。
姜晚宁笑,“总不可能让你睡沙发吧。”
他家就只有这么一间房,另外一间是他的画室。
他没有多余的床,也是不太希望有什么人在他这里留宿。
但他觉得,付闻祁还是可以的,除非
“你觉得,不能和我睡在一起吗?”姜晚宁注视着他。
姜晚宁正一脸温和地审视这孩子有没有弯的迹象,如果有,他得事后给刘舒点儿交待。
付闻祁喉结轻微动了动,有意移开视线:“我不喜欢和人睡。”
“嗯”姜晚宁依然看着他,模样似乎有几分可惜。
难得他还想久违地和人躺在床上夜聊一下呢。
“谢谢你,付闻祁。”姜晚宁再说了一遍,在喝了粥以后,他的面颊总算浮现出温暖的血色,“幸好你发现了我。”
他嘴唇有含笑的弧度,目光和煦得像春天的溪水。
付闻祁耳朵有一些变红的迹象。
“你说让我不要死,一遍遍喊我名字,我都听见了。”姜晚宁接着说,他病好转以后总是会神采奕奕,“没关系,不会死的,我没有什么大病,就是小病比较多”
“好了,知道了!”付闻祁这回真蹦起来了,而且整张脸都被涂红了,“你吃完就快休息吧祖宗!”
他急忙收了粥水就跑路了,剩姜晚宁笑得靠倒在床头,略带满足地眯了眯眼。
这孩子看着毛毛躁躁一惊一乍的,还真有意思。
感觉他们的关系又近了一些,接下来应该能像朋友那样相处吧。
……
姜晚宁不知道是不是这回被“照顾”了一下子,病好的比以往要快,发烧只持续了两三天。
最开始还流鼻涕打喷嚏,付闻祁直接给他端来了一碗中药。
并面无表情道:“二十七岁了,已经是大人了,应该不怕苦吧。”
姜晚宁温和笑笑,硬着头皮接过给整碗灌下去了。
那碗中药,该死的比他凌晨三点赶稿还苦。
付闻祁是从邹勇中医诊所弄来的,那个老中医对姜晚宁非常熟悉,细数了他这儿那儿的毛病,付闻祁听完了,都不知道姜晚宁的身体是怎么平稳运作到现在的。
总之吃过几次药,付闻祁目测姜晚宁的病是好得差不多了。
周五晚上,薛浩然打电话喊他出去——薛浩然就是开学和他打过架、“痛改前非”后又连夜送粥的高三混混。
马上都高考了,还在满地乱窜。
付闻祁和他约在一个小网吧下边,薛浩然穿得一身黑,脖子上还挂个链子,正叼着烟抽,脑袋随着隔壁ktv传下来的音乐一点一点。
“来啦。”薛浩然把烟给他。
付闻祁手挡了挡示意不抽,问:“你说的地方在哪儿?”
“这不就准备去嘛。”薛浩然拍拍自己的改装摩托,扔给付闻祁一个头盔,“上车,兄弟。”
付闻祁跟着他上去,摩托车开得飞快,还一路发出轰鸣,这给了他一种浓浓的丢人感,因为他过去最讨厌这种装逼又吵闹的改装车。
车子穿破南城闷热的夜,开到了一处付闻祁之前从未探索过的、灯红酒绿的娱乐区。
形形色色的人汇集在这里,年轻的居多,大都穿得大胆前卫,仿佛不是从南城这种小地方里走出来的。
薛浩然把车停在“爱琴海KTV”楼下:“到地儿了。”
付闻祁长腿跨下改装摩托,刚摘掉头盔,就有不认识的人朝他吹了声口哨。
“哇啊,这么帅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