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刚和宁清说完,以后不会再去见他,今天宁清就失踪了。
简直像是在拿自己威胁他一样。
廉晟知道,自己应该厌恶宁清这种行为,可心脏却无法克制地雀跃起来。
宁清并不像是表面上那样冷淡,他对自己,也是无法割舍的!
宁清的家境,比之夏颂白,甚至更为不堪——要知道,夏家已经是廉晟所能接受的极限了。
那晚的几个壮汉,是宁家的债主找来要债的。宁清父亲滥赌,高利贷利滚利,多到宁清一辈子都还不完,他在廉夫人身边赚到的钱,几乎全填在了这个无底洞里面。
廉晟可以替他把钱还了,甚至可以把宁清那个不争气的父亲找人看起来,可这种家庭,就算是一般人家都无法接受,更何况廉家。
理智上,廉晟明白自己应当远离宁清,毕竟他已经有了夏颂白,而且宁清家这个烂摊子,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可内心深处,某处从未跃动过的情绪,却催促着他,要他不要错过宁清,错过或许是这一生,唯一一次的心动。
廉晟几乎不假思索:“我马上赶过去……”
身后,孙主任的声音传来:“贤侄啊,你怎么在这儿?校长现在有空,咱们一起进去吧。”
廉晟一顿,电话那边,宁朗听他没说完,还在问:“廉先生,您要来吗?”
孙主任已经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廉润文的那几个私生子已经长大了,如果这次不能让廉润文满意,他在廉家的地位真的就岌岌可危了。
廉晟停顿一瞬,改口说:“我让人过去陪你一起找,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告诉我。”
孙主任不知道他内心深处做了多少心理斗争,因为一不小心把他给忘了,现在态度格外和煦:“贤侄啊,你是不知道,今天实在是太忙了。要不是我找到机会替你说了一声,说不定校长还真没空见你。”
廉晟挂了电话,勉强笑了笑:“多亏孙叔叔你了。”
孙主任哈哈一笑,领着廉晟往里走,一路上和他说了里面都有谁在。廉晟没想到沈庭宗居然会出席这样的场合,心道要是廉润文知道的话,肯定会亲自过来。
至于权少泊,廉晟和他打过交道,觉得他这个人并不好相与,但因为是权家这一辈里面,最出色的一个,隐隐有京中世家子之首的名头,连政府的商贸业务都交到了他的手里,虽然他和廉晟年纪相仿,却已经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实权派了。
这样两个人在,也难怪孙喆这个老东西对他冷淡了许多。
廉晟面上神色不变,却已经将孙喆今日的所为记下,待到日后有机会,必然会奉还回去。
前面孙主任推开门,看了一眼,哎呀道:“贤侄,来晚一步,你瞧你坐哪合适呢?”
一张桌子,位置肯定还有,只是座次是有讲究的,遇到正事的时候,廉晟也算是能屈能伸:“我坐这里就好。”
他坐的那个位置是主座正对面,一般都是下属随从坐的,方便宴席上跑腿,上菜什么的,也都是从这个方位来的。如果廉晟来得早,肯定不会坐在这种位置,只是现在大家都各自落座,再为他让位,未免有些太过刻意。
孙主任笑道:“那就委屈贤侄了。”
廉晟微微笑了笑,眼底却冷冷的,并没有笑意,余光忽然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夏颂白正坐在主宾位旁,座次比起廉晟,不知高出多少。
廉晟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就见夏颂白旁边的沈庭宗,熟稔地夹了一筷子清蒸石斑,放到了夏颂白盘中。
廉晟:……
他一定是看错了吧?
谁在给谁夹菜?!